何泗领着众人往那湖畔小屋而去,这小屋并不大,原先只是何泗与师父二人居住,自然极为宽敞,如今一下子来了这许多人,显得拥挤起来。
好在那几人新鲜劲儿还没过,倒也不曾说什么,只略微安顿一下,便要出去到处查看。
何泗回来,自然是要先去祭拜师傅的。秋霜晚等人也跟了他一起,一起去看那湖畔孤零零的坟茔。
赵行空故去之时,何泗伤心欲绝,在湖畔亲手挖出一座坟茔,将师父葬了进去,坟前木牌也是何泗亲手所刻。
已经数年未曾归来,一看这坟茔,何泗便忍不住心内酸涩难忍,若不是旁边还有人在,便要伏地大哭一场。
秋霜晚几人俱是江湖人士,大侠赵行空威名赫赫,哪个不曾有所听闻?如今到了这里,也都敛声静气神色恭敬,规规矩矩的拜了几拜。
在这湖畔坟茔呆了一会儿,何泗便转头向众人道:“你们就先回屋歇息罢,我要出去一趟。”
秋霜晚道:“此处如此偏僻,你还要去哪里?”
何泗抬手一指山脚蜿蜒处道:“那里住了我许多朋友,我要去探望他们。”
秋霜晚道:“既然是何大哥的朋友,我也与你同去罢。”
何泗却连连摇头道:“不,你不要去了。”
说罢,何泗便转身欲走,忽地停了一停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转头犹豫片刻,才道:“阿瑜,你同我一起去瞧瞧罢。”
突然被点到名字,沈佑瑜极为疑惑地站出来,指了指自己道:“何大哥你叫我么?”
何泗勉qiáng笑一笑,面色却有些白,只道:“你同我一起去瞧瞧罢,那里也有许多小孩子。你若是看了觉得不喜欢,咱们就回来。”
这几句话说得颠三倒四,莫说沈佑瑜摸不着头脑,连秋霜晚也颦眉不解:且不说为何在场几人,何泗独独要沈佑瑜跟着去,为什么又要沈佑瑜喜欢那里的小孩子?小孩子又不是什么物件,莫非沈佑瑜说喜欢还能带走几个么?
话一出口,何泗亦觉自己失言,面色又白了几分,索性不再解释,只道:“走罢。”
沈佑瑜虽不明就里,但他一向很听何泗话,当即答应一声,小跑跟上来。
沿着飞瀑流泉转过山脚又绕过浅水,何泗一路心事重重,也不怎么开口,只在沈佑瑜跟得吃力时伸手扶他一把。
沈佑瑜按奈不住好奇之心,道:“这里竟比何大哥住的那处小山谷还要偏僻。既然是与赵大侠为邻的,想必也是一群世外高人了?”
何泗摇摇头道:“不,他们只是普通百姓。”
沈佑瑜诧异道:“普通百姓竟住得如此偏远么?便是那些深山之处也没有这里偏僻难行罢。”
何泗含混道:“他们……因为一些事,他们不大与外界往来,住在这里也清静些。”
沈佑瑜恍然大悟道:“都是避世隐居之人,倒也清雅。”
何泗苦笑一声,却也不再反驳,只闷头向前走。
待走过一条水流颇为湍急的宽阔河面,沈佑瑜抬眼便见前方树林掩映之处有小屋林立,俨然已是一个小村落,不由道:“那里就是他们住的地方么?果然好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