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个胖子自个儿说了一通,转头却见那高个胖子并不回话,不禁有些不悦,道:“你怎地不说话?”那高个胖子闻言,抬头道:“我正在想着,原先我只道是逍遥峰那边来的消息,可是前天那小子跑脱了以后,老葛同冉舵主说,恐怕那小子再跑远些,便出了咱们第九分舵的地盘,咱们得去知会近旁分舵的兄弟一声,叫他们一同搜寻。这话说的不错,可冉舵主却大怒起来,严令咱们不许告知旁人。”那矮个胖子闻言,沉吟道:“看来这事倒是他自己弄出来的,还未知会逍遥峰了?”高个胖子点头道:“想来便是如此。”
说罢,高个胖子叹气道:“若是老葛早些想明白,冉舵主是断然不许旁人同他抢这桩功劳的,何至于赔了一条命进去。”那矮个胖子一愣,道:“你说什么?老葛怎的了?”
高个胖子却更惊讶,道:“怎么你不知道么?前夜里我就远远瞧见冉舵主身边那几个人抬了个人扔到水里了,自前天起,你可还见过老葛了?”矮个胖子一惊之下,竟结巴起来道:“确实再没见过了,但,但我也未多想——怎么,怎么就——”他面色骇然,再说不下去。
高个胖子与他对视一眼,各自心惊,高个胖子咳一声道:“咱们快些去寻那小子踪迹,若是找不着,只怕——”他又将后半句话咽回去,只摇了摇头,矮个胖子含糊应一声,不再多言,只埋头赶路。
待他二人走远不见,何泗才直起身,连玉声亦松开手,他一松手,沈佑瑜便急急道:“那两人我见过的!”连玉声点头道:“何大哥,这二人还有不少同伙,那夜我便是从他们手中救了沈小兄弟。”
何泗心内忧虑,低声道:“竟然是快活堂的贼人,这下可糟糕至极。”
沈佑瑜道:“快活堂作恶多端,何大哥怎地竟畏惧他们起来了。”
何泗便是心内烦恼亦忍不住横他一眼,道:“我怎会惧怕他们?还不是有你在此,你是丝毫不能帮上忙的,我担忧你安危,便是动起手来也是绑手绑脚,麻烦得很。”
沈佑瑜讨个没趣,便不敢再说,连玉声道:“他们说的那个冉舵主,想来便是先前咱们碰上那个古怪老伯了。幸而当日这些人只见到我,定然回禀他说是两个人,却并不知咱们是三个人,那天咱们才能蒙混过关。”
何泗叹气道:“只盼咱们能一直蒙混过关。”
已知那些人来路,何泗一路更是警醒,小心翼翼,哪知行不多远,先前所见那一高一矮两个胖子分明已走远,却不知何故竟又折返回来,正迎面撞上何泗一行人。
何泗远远瞧见,心内暗暗叫苦,此时再躲避倒更显眼,正没柰何处,连玉声忽地一夹马腹,径直向前冲去。
马儿跑得极快,片刻间已来到那二人面前,那二人亦已认出马上正是沈佑瑜和连玉声,当即大喝一声,一人持刀,一人持杖,齐攻上来。
连玉声清斥一声,一手护住沈佑瑜,另一手掌已抵住高个胖子手中木杖,微一施力便将木杖夺了过来,高个胖子也一跤跌倒,此时那矮个胖子的长刀已到眼前,连玉声手腕一转,木杖正磕上刀口,木杖粗钝长刀锋利,两者相撞,却是木杖无损长刀震颤不已,矮个胖子险些脱手。
二人大骇,高个胖子爬起正欲上前相助矮个胖子,忽地一声清朗剑啸,青光一闪,血光迸现,高矮二人咽喉处一道长长血痕,皆再难动弹一步,扑通两声,各自倒下,已是气息全无。
何泗手持青色长剑,道:“莫再耽搁,只怕还会有人来,咱们快走。”
连玉声应一声,话音还未落,忽听一道yīn恻恻声音道:“我已来了,你们便不用走了罢。”
何泗忙提剑转身,身后正是先前所见那瞎眼老者,此时天色尚明,他又微微抬头,可怖面容更是清晰,沈佑瑜只看了一眼,便吓得扭过头去不敢再看。
那老者身后还跟了几人,想是他的部下,连玉声低声道:“那几人我也见过。”
何泗点一点头,向那老者道:“前辈有何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