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白不悦道:“沈忠,你身为庄内总管,这山庄还有何事你不能自行处理?偏要来找我。”
那老者沈忠顿足道:“少爷……少爷不见啦!”
沈墨白一怔,道:“你胡说什么,方才我才见过焕儿,便是他一时不见,你又有何可惊慌的。”
沈忠急道:“不是二少爷,是大少爷不见啦!也不是一时不见,下人们已有大半天寻不见他人影啦!我才在他房内找到这个——”
沈忠取出一封书信jiāo给沈墨白,何泗自旁只模糊看见“父亲”两个字,周普已低声自语道:“这可怪了,好端端的,阿瑜出门做什么?”
沈墨白凝眉看那书信,眉头越皱越紧,看罢,手掌重重拍在桌上,他虽只是心中气闷随手一拍,却也不免带了些力道,那力道落下,三尺厚的桌子亦裂开了一道缝。
周普唬了一跳,小心问道:“盟主,阿瑜信上说了什么?”
沈墨白叹一口气,道:“他只说要出门转转,到处看看风景,还说至少要一两个月才回,叫我不必担心。这孩子,连谎话都不会说,他若真想出门看风景,又要去如此久,必要告知我后再收拾行李,怎会突然留书离去?沈忠,你瞧着他房内少了些什么?”
沈忠道:“什么都不少,便是衣物银两也都好好的在那里,山庄内只少了一匹马,我方才已打探过了,有人说今日最后一次见到大少爷,他便是骑着那匹马向西走了。那人也说,大少爷身上并未带什么包袱。”
听沈忠这般说,沈墨白又叹了一声,面色便有些焦急,道:“这孩子,从未出过门,竟连该带些什么也不晓得,只怕现下身上只有些碎银了。”
周普在旁亦觉得不解,道:“阿瑜一向乖顺,这是在闹什么,突然便急匆匆跑了。他涉世不深,在外也不懂掩藏行踪,这些时日快活堂那些探子又如此猖獗,万一他遇上什么危险可怎么好?盟主莫急,我这就去找他回来。”
周普说着便要起身,沈墨白却喝住他,道:“他这孩子不懂事,总归是家内琐事,你有多少重要事要忙,怎能教你去寻他?”
周普一愣,正要说话,沈墨白已转向沈忠道:“沈忠,去叫焕儿来。”
沈忠答应一声,匆匆离去,沈墨白也不理周普,只皱眉又去看那书信。
何泗在下,见沈墨白神情忧虑,心道:便是如此绝顶高手,不免还是挂念自己孩子,一心惦记孩儿安危,竟连令我们先退下都忘记了。
不过片刻,沈忠便又回来,身后跟着何泗先前所见的那清瘦少年。
方才只是匆匆一眼,何泗并未看的分明,此时才得以仔细打量这少年。
这少年看着只有十七八岁,相貌很是清俊秀气,身形却有些单薄,他右腕缠纱,纱中隐隐现出gān涸血迹,但他却似乎并不觉痛,肩背挺直嘴唇微抿,面色虽有些苍白却眼神凌厉,露出些冷硬神色来。
这清瘦少年一进来,沈墨白便将那封书信递给他,道:“焕儿,瑜儿不知怎的突然留书离家,你这便去,找他回来罢。”
那少年接过信,点一点头道:“爹爹放心。”
他说罢,便转身要走,周普却急急上前拦住他,向沈墨白道:“盟主,沈焕伤还未好,还是我去找阿瑜罢。”
沈墨白却道:“你有多少盟内事物要忙,怎能让你去?”
沈焕也不理周普,径直要往外走,哪知还未出门,面前却又有一人拦住去路,却是一直默不作声的何泗。
何泗拦下沈焕,朗声向沈墨白道:“沈盟主,不如便让我去,寻回令公子。”
沈焕沉默不言,只抬眼看了何泗一眼。
沈墨白一愣,道:“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