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脑倒不是说要他立马生出皇帝梦,但总要有一颗自信自立自qiáng的平常心。接着她就可以帮他脱离奴籍留在身边,先跟护院学武,学的好了提拔起来当侍卫,几年后当上侍卫长,举荐到哪个将军麾下做小兵,上几次战场多立几功,最好在她爹谋反前混到将军之位,接着她爹一谋反,他便冲进宫里清君侧顺便改朝换代,齐活。
理想总是很美好的。
现实是八年过去了,还有五年就要jiāo卷了,一百个奴隶能有九十七个跪下喊“郡主高义,奴不敢妄想当将军”而拒绝学武,剩下的一个根骨不佳,一个好高骛远,还有一个好像还勉qiáng可以……喏,正在前面给她赶车。
马车忽然一顿,谢欢兮一手打帘好奇地探出头:“韩羽,怎么停了?”
前面的男人回过头来,他皮肤略黑,但剑眉星目十分俊朗,见谢欢兮探出头,他垂头拱手道:“郡主,是迟小侯爷。”
谢欢兮“啧”了一声,三两步蹦下马车,仰头望着骑在赤色宝马上的迟摘玉,语气十分熟稔:“又要gān嘛?”
迟摘玉翻身下马,行云流水一派翩翩佳公子的做派,他抬手掀了下垂落在肩的墨发,笑的一脸chūn风得意:“欢欢,你要去哪?”
虽然迟摘玉自觉风流倜傥,但谢欢兮看他动作仍然是怎么看怎么做作,她揉了揉被辣到的眼睛,随意指了指西边的方向:“去我外祖家接我大姐,你拦我车gān嘛?有事?”
小姑娘已经悄然长大,如一朵洁白莹润的花苞一般娇美动人,明年便要及笄了。那一双墨画的清亮水眸被她揉的有些泛红,显得分外无辜可爱。
迟摘玉眉眼含笑地看着谢欢兮,偏头道:“怎么你一个人去接大表妹?表姨母居然没跟着?”
谢欢兮道:“我娘本来想一起的,但是我爹这两天也不知搭错了哪根筋,天天缠着我娘,鞍前马后的。”
迟摘玉挑眉问道:“怎么个缠法?说甜言蜜语?还是送珠宝首饰?或者低三下四小心讨好?”
谢欢兮眨着眼睛想了一会,捏着下巴反问道:“有区别么?”
“你果然笨的没救,”迟摘玉摇头晃脑,“说甜言蜜语呢,八成是有小事相求;送珠宝首饰呢,大概是有大事求助,要是低声下气的讨好——”
谢欢兮摆摆手打断他:“得了得了,以上皆非,他们两个的状态,基本上可以用一句对话概括,剩下都是无尽的冷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