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君坐在高台中央,面前设了果糕鲜汤。
郑序行了拜礼,过去坐下。
国君递来一副绢帛人像:“为了查清楚这位贾潜贾先生,着实费了寡人不少功夫。”
郑序细细察看画像。国君道:“燕都血案,是典型的清洗改制派势力,各家世族联合一致,若说背后没有人暗中活动使世家互通有无,那才是真的解释不通。吕岫早年做的风生水起,燕国也确实因此获益,多年成果毁于一旦,不是敌国yīn谋就是jian臣祸乱。看来这位从王都来的沈潜,还真是个yīn沟老鼠。”
郑序皱起眉头:“贾潜、沈潜、郁良夫,此三者虽五官相似,但也有细节不同,说是三个不同的人也并非不行。”
国君道:“只要能给郁良夫定罪,何愁没有合理的前因后果昭告天下。沈潜既化名郁良夫潜伏在郑都意图重演燕都血案,就必然有行动计划。揪出这只老鼠,你弟弟也就洗清冤情了。”
提起郑喆,郑序就是一阵头疼:“别的都好说,只有齐国jiāo出的那份协议上的私钤不好解释。阿喆说原章还在与山齐没有失窃,但那印章又确确实实与真品别无二致,除了阿喆也没人知道原章的纹路细节。朝里那些人不就是逮着这点要给阿喆定罪么。”
国君慢悠悠尝了口热汤,看上去倒不是很着急:“沈潜能害死吕岫,自然绝非泛泛之辈,留下一两个无解难题也可以理解。”
可以理解?一个居心不轨的人有什么可理解的!郑序怀揣着贾潜画像,怒气冲冲地策马赶回位于东门巷的府邸,结果迎面撞上姜虞从他府里走出来。姜虞也没想到这么巧的碰面方式,愣了愣,见郑序正眼都不给他一个,把缰绳往拴马桩上一套,径自就要进府,连忙跟上:“喂喂郑序!你等等,我有话要说!”
郑序猛地站住回过头,怒气未消:“你有话说你有什么话要说?!说你手里证据确凿必须给郑喆定罪,说你多成功地把事情闹得满朝皆知所有人都指责郑喆是个叛国贼子,还是说你帮了我好大一个忙结果我还不识好歹对你恶言相向?”
回廊里往来的仆从都受到了惊吓,纷纷面面相觑绕道而行,小心翼翼避开怒火中烧的主人。
姜虞怔住了,原本向前伸着像是要拉住郑序肩膀的手顿了顿,蜷成拳头收回来:“......这事不是我宣扬出去的,我只是,我刚回都禀报君上时不巧被太傅大人听去了。”
“是,”郑序点点头,“你是无辜的,我也是无辜的,有罪的那个人是郑喆。”
姜虞闭了闭眼:“我真是不知道你和郑喆什么时候这么兄弟情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