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河在后面抖得连郑喆都看不下去了。这可怜孩子。“哪里偷摸了?这不挺光明正大的嘛,”郑喆笑道,“俩孩子才十来岁,跟着客卿先生辗转各国,经学有没有正式习过都不好说,何必为难人家。”
“十来岁怎么了?辗转奔波怎么了?我十来岁的时候胎毒尚未受到有效抑制,成天躺在榻上,别说提笔翻书,连喝药都要人喂,一天中清醒不超过四个时辰,剩下时间全靠痛得打滚度日。即使是这样,你能原谅就此放弃浑浑噩噩么?我母亲在后宫孤立无援,满朝文武等着看我们母子的笑话,王上天子无情,你要无法自己站起来,他能高坐庙堂之上看着你去死。”姬疏道,眉眼间看不见多深刻的情绪。
郑喆想起来了,这人变得活泼起来,似乎就是在恢复记忆之后。连着性格一并记起的当然还有这些过往,有些沉重,只能压在心底。
但现在又不似那时草木皆兵,这俩孩子也不如你天赋异禀。许多辩解的话转到嘴边,郑喆却问道:“你的胎毒……是怎么回事?”
第28章
“……”姬疏似乎不太想提,“都说是胎毒了,还没出生的事我怎么知道。”
大概是因为郑喆一直盯着他,又草草含糊一句:“燕朝那么多人看我母亲不顺眼,这毒是怎么来的我哪晓得。”说完立刻打算将话题转回讲习,却发现面前两个师侄均是一脸泫然欲泣、惭愧难当。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师叔,我们以后不会了。”抱溪揉揉眼睛。
“师叔,我们错了。”伏河抽抽噎噎。
姬疏虽喜欢逗逗师侄们,却也没想到会把两个惹哭。“这下不好收场了吧。”郑喆幸灾乐祸。
姬疏本就颜色浅淡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抱溪伏河又开始紧张。
“诶,若我果真投入你们门派,能拜山无鬼先生为师吗?”郑喆突然凑上前问。
“不能,”姬疏面无表情,“我们门派一人只收两个,你要进来也只能给我做徒弟。”
郑喆盯着姬疏俊秀冷淡的侧脸,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你别笑。”姬疏道。
“为什么?”郑喆问,“因为我是个俗人?”他自己这样一说,又忍不住要笑。
姬疏默了默,挑起半边眉梢:“因为你最近一直愁眉不展,要是突然在我这儿笑了,搞不好别人还以为我在故意逗你开心。”
抱溪伏河:“……”虽然很感谢二公子替他们免下一顿责罚,但这种此时自己不应该存在于此的感觉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