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打开,就看到他。
他坐在走廊的沙发上,不,算是瘫在里面。头深深向后仰在靠背,一手捂着双眼,像是嫌灯光刺目,另一手轻轻捶着背,衬衫钮扣解开到第三颗。
真瘦呀,能清楚看到他的喉结,锁骨。
趁他没发现,我连忙关上门。
施小蔷,错就要认,骂不能逃。
我深呼吸,拉开门。
天!不知何时,他站在门外。我们彼此大吃一惊,我第一反应是关门,同时,手上刺痛在说针头又歪了。他飞快伸出脚,挡住门合上的趋势,我的手背迅速鼓胀起一个大包。十分钟后,换了右手插着输液管,我老老实实靠在chuáng上喝米汤。
“对不起。”他突然说。
啊?我怀疑耳朵出问题了,他也会道歉。
他看着白墙,“明明不想说,不知为什么就说了。明明不想砸东西,不知为什么就做了。”我乖巧地接口,“你累了,谢谢你照顾我,辛苦了。是我不好,让你操心。”他终于看向我,可给我的感觉,却像面对着疲惫至极的骆驼,不知哪根稻草即将压垮他。他苦笑,用双手揉搓着脸,“是我火气太大,我知道,但控制不住。”“不不,真的是我的错,我不该惹你生气。”他笑,那笑容是略动动嘴角,“让我们都忘记吧。”
晚上他留下没走,睡在沙发上。
到半夜我口渴,刚摸索着起chuáng,他警醒地问,“怎么了?”
我真烦人。我讪讪地说,“想喝水。”
他轻巧地坐起来,倒了杯水,先试试水温才拿给我,“少喝点,润润嗓就可以了。”
护士走时关照,不能给我喝太热的东西,难为他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