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眼,清清明明的给了素还真一瞥:明知天命却执意逆天而行,知其不可而为之,你素还真,才是真正不信命理之人。”
素还真轻笑。
练无瑕重新望向远处,但觉飞雪轻寒,梅花幽冷,皆是冷艳,皆是清峭与寒苦:然而举世之间,能冠之以‘圣贤’二字而当之无愧者寥寥无几,你便是其中之一。至少你做的那些事业,我是远远做不到的。”
练长生只做能为之事,若不能为,避开便是。”她又悄然向他投以一瞥,却在他回视之前即迅速移开目光,哪怕是……心中有再多的不舍。”
这世间,有多少事是不可能做到的呢?或许很多,或许不多,但至少眼前便有一件,那就是要素还真爱上别人。风采铃留给素还真的,兴许没有多少甜蜜的回忆,却有着十足的疼痛与苦涩。这份痛与苦的分量太重了,重到终其一生,素还真也再没力气去爱上第二名女子。
练无瑕的爱,注定是无望的。既然无望,便是不能为。既然不能为,那便避开就是——哪怕是心中有再多的不舍。
练道长……”素还真不觉开口,有心安慰几句,却又不知以此时此地两人的关系立场又能说什么,只得生硬的止住话锋,素某定会为道长找出解除誓约之法,也望道长亦能鼓舞jīng神,不要失去信心。”
真的到了那一天,自己与素还真的缘分便会尽了吧。练无瑕有些缥缈的想着,她还能说什么呢——她只是轻轻浅浅的笑了笑,说:那就劳烦你了。”想了想,又道,能教我推算天机之学吗?”
方才还神情凝重的素还真因为诧异而现出微妙紊乱的神色:练道长不是不信命数吗?”
练无瑕颔首一笑,眉目泠泠幽艳,妙若梅魂月华:不信,也信。人心瞬息万变,上一瞬视同水火的理念,此刻转为笃信亦是常理。况且究其根由,我不懂推算的原因很简单,就是母亲不曾教过我啊。”
对自己的法嗣兼爱女,萍山练峨眉居然连最基础的趋吉禳凶之术都不曾传授,究竟是她本身不长于此道是以不便教授,还是……不愿教授?
素还真微觉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