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哪里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只知道这位女高人生得虽极美丽,但被那双清如幽雪的星瞳一扫,他便气都喘不过来,又见妻子总也不来,更是如坐针毡,想了想,索性告辞出去一起催钱去了。练无瑕一个人被剩在屋里,颇觉有趣。她也没清闲多久,里间就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含了怒火的吼声:幺妹,外面的牛都叫了多少声了,怎么还不喂去!老婆子我眼睛瞎了还不够,你跟着也聋了!”
练无瑕起身往里扫了一眼,见里间光线十分昏暗,年约六旬的老太太卧在炕上,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可以分辨出浊白的瞳仁,衣着倒还gān净整齐,吼声也是中气十足。她想了想,便明白这是村长的母亲,而那幺妹”约莫就是村长的妻子。她被丈夫指着出门催钱,老太太不知情,还以为是儿媳妇偷懒。
她摇了摇头,尺素丹青一挥,一捆gān草便从草垛飞起,整整齐齐的码在了两头牛的食槽里。
老太太还嫌不足,捶着枕头大叫:猪也没喂!”
练无瑕喂猪。
羊呢?”
练无瑕喂羊。
渴死了,倒水。”
练无瑕烧水、泡茶。
哼,我饿了,今儿想吃豆腐!”
练无瑕磨豆腐、做饭。
村长夫妇一头大汗的酬完钱回来,一进门就看见家里被收拾得整整齐齐,自家原本被安置在里间的老娘此刻正盘腿坐在堂屋的炕上,面前的小桌上摆了新鲜磨成的豆腐拌小葱并好几碟花花绿绿的菜,捧着碗一边吃还一边淘汰着:幺妹啊,你以前gān活怎么没这么麻利?嗯,今儿这饭蒸得稀,嚼着牙口不累,豆腐也香,菜也香,以后就这么做——我说你身上这是什么味儿?咱们是娘儿俩我才跟你说实话,只有不正经的女人才会三天两头的花儿朵儿胭脂水粉的往身上堆,咱庄户人家,要紧的是能gān活、守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