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珠pào似的问题几乎把练无瑕问愣了,面上却只是略惆怅的摇了摇头:修道者当一心参悟天地之道,抛家离尘,断念绝俗,从前之事并无意义。”
金战战似懂非懂的听着,末了仍是不能理解,不可思议道:那怎么行?人既然生到这个世上,就是有爹、有娘的,怎么可以只看着前面要走的路,却不管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大师姊真的连想都没有想过吗?”
一时间,练无瑕如遭雷劈。
你想过吗?你真的没有想过吗?她问自己。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金战战童言无忌的一番话,竟直直的戳中了练无瑕掩藏至深的恐惧。
她由一张白纸长到现在,一门心思只在修仙练道,好不辜负练峨眉的期许,做一个受之无愧的衣钵传人,更能追随义母一同霞举飞升。却从来下意识的忽略了一个问题,在成为练峨眉的义女之前,她究竟从何而来?
小师妹生父早逝,但是有珍姨疼爱;二师妹身遭灭门惨祸,但也可以与妹妹相依为命——那么她呢?人生于天地之间,禀yīn阳五行,而由父生母养,她自然不可能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她也该有父母双亲,甚至兄弟姐妹,可他们都去哪儿了?是活着还是……她这样一个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起来的废物,甚至没能记得住家人的姓名、音容笑貌!
都不记得了。”练无瑕写道,些微苍白的面色模糊在了琉璃宫灯流转不定的光华之后。
不记得了,难道就连一丝好奇都没有吗?金战战无法理解大师姊对自己的身世漠不关心的态度,想要说什么,却被金八珍截住:战战,无瑕被眉姐收养的时候年纪还小,不记得从前的事很正常,你现在还记得起来三岁时候吵得要吃苏酪,rǔ娘不给就在地上打滚不起来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