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着这个,每当其他姊妹间刺绣奏琴比着玩儿的时候,她只能带着同岁大的庶弟下棋玩儿。晋国公府的夫人大概是连民间口口相传的事情都不顾了,什么沁仪公主嚣张跋扈不知礼仪都没有一个公主的身份重要。
王后听见恭维自家女儿的话自然是高兴极了,斜睨了一眼身旁正顾着喂旁边容贵人葡萄的梁崇,她微点了点头道:“是了,本宫的沁仪虽平常时娇气了些,可心肠软的不行,样样都擅长,仙逝的太后在时最爱这个小沁仪了。”
说着说着竟然掩面笑了起来,说起来梁青雀除了眼睛外都与王后的模样有几分相似,王后生得一双标准的杏眼儿,此时笑了起来更显平常没有的少女娇气,叫晋国公夫人看的有些呆了,也不回话,只和王后一同笑着。
惹得梁青雀尴尬的快要将脑袋埋进酒壶里,可也惹得那淑妃同梁青素恨的牙根儿痒痒。梁青素一双手放在身前的方桌下紧紧地缠在了一起。梁青雀?又是你,什么好的东西先送进永乐阁,什么任性的要求有王后满足你,而到了现在下嫁的时候,又有人上赶着娶你这个什么都不会的家伙。
凭什么?她究竟凭什么?就凭她投胎成了王后的女儿吗?那么好,既然身世不能改变,那她也能够凭本事同她争。晋国公嫡子?梁青素勾起了抹诡异且令人不解的笑容。她一定要将那个嫡子争夺过来,成自己的夫婿。
殿中正演奏的乐曲逐渐停下,换下来的是些跳舞的舞女。身姿款摆,杨柳细腰,妆容妩媚,直叫那梁崇看花了眼睛,叫坐在另一侧的男子们移不开眼睛,却惹得容贵人不快极了。若不是因着是王室的宴饮,还有身份在支撑着,还都是要面子的。
她醉着酒,也不在乎再醉一些,反正都是打发这么无趣的时间。那些个舞女只能满足王公子弟的眼福,却不能够满足梁青雀。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瘫坐在玫瑰椅上,满是醉态,红苹果一样的小脸上泛着痴痴的笑意。
直到王后保持着清醒道:“今日大家皆尽兴,天色不晚了,本宫就不留大家了。”宫中都有特派的轿子,这些个尊贵无比的人也不必忧心怎样归去。按照规矩走,王后与王上先行离场,之后的出场顺序也没有特别严格的限定。
梁青雀伏在身前的方木桌前,枕在胳膊上,小嘴儿张开有可疑的晶莹流出,浸湿了胳膊上的月蓝色衣料。几乎所有的人都已经离开了,整个剑兰堂中全剩静默和寂静,有些静的可怕,周遭的桌子上地上有酒渍、有舞女歌姬投下的丝带绸缎,凌乱满地。
周善和叔良都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去搬动梁青雀,便招了招手道:“殿门口的那个小太监,过来一下,公主喝醉了。”
殿门口的小太监弓着腰陪着笑脸小跑着跑到叔良和周善的面前,“两位姐姐好,奴才来帮着扶一把,不过只能送到殿口处,这剑兰堂中还需要人看着管着,不然上头怪罪下来,也难为奴才。”
叔良尚未得到梁青雀的真传,而周善却好的不学,那股子嚣张劲儿倒是学来了几分,她横着眉鼻中哼着气音儿道:“怎的?这沁仪公主也入不了公公的眼了是不?想想当年若不是公主发话,你啊,恐怕早就饿死了。”
这话的真假叫人不知,也无从考证,只是从公主殿下身边儿的大宫女口中说出的,哪个在下面伺候着的敢质疑呢?堂中听见这话的无一不往梁青雀这边看来,那小太监面色变了又变,只能顶着被罚的风险去将梁青雀送回永乐阁。
只是这时那站在一旁一直不说话的叔良开了口,憋红了一张脸道:“这位公公,若是上头怪罪下来了,可提沁仪公主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