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她转头的那一瞬,乔恹脸上的笑也在同时收敛起来,唇畔飘出若有若无的一声:“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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椒房殿中,宫婢捧着冰鉴,各自垂头,背上大多湿透,甚至不敢大声喘气。
如此场面已然持续不少时候,自从天子带着杨夫人前来椒房殿,几句话不合,便无人再敢开口。
萧懋垂首立在黎皇后身侧,腹中有千言万语想说,却被黎皇后以眼神喝住。
替皇后蓖发的宫婢尚且稚嫩,平日只见过黎皇后温和待人的一面,却被今日的场景唬得有些手抖。一个不慎,手下力道大了些,带落一枚金簪,落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动。
萧崇挥袖:“大胆,拖出去。”
火气无处发作,抓着个宫婢来做宣泄。黎皇后抬手按上发髻,一手抚上萧崇的手,冲他摇摇头,柔声道:“陛下,臣妾用惯她了,再择一人怕是难纾解头疼。”
毕竟也是少年时浓情蜜意过的人,萧崇听闻黎皇后说起头疼之疾,反手回握她的手,欲说些温情话。恰在此时,坐在下首的杨夫人端起茶盏,借杯盖拂叶的声音,引得萧崇朝她这里看过来。
到底比不过新欢,只是这一眼,萧崇便松开了握着的手,正色道:“华yīn,子真之事你如何看待?”
满殿宫人如梦初醒,方才便是问完这句话,才陷入长久的死寂里。他们做好再重来一次的准备,谁料黎皇后这番倒是接了话:“朝中大事,陛下怎会想起来问政后宫,此为大忌。”
萧崇早有防备,笑道:“今日议的不是国事,是家事。按照寻常百姓人家算来,子真私下还要喊朕一声姐夫,眼下浮月也在,如何算不得家事?”
黎皇后抬眼在杨浮月身上转过,后者端坐一侧,优雅品茗。不得不说杨浮月确实是世间难得的美人,年过三十,依旧花容不见败象,难怪能哄得萧崇来她这里讨饶。
“父皇,杨子真坑杀流民,不见悔意,如何能算家事!”萧懋到底没忍住,抢着开口。
萧崇瞥过一眼,神色不见有改,只是随手搁下茶盏,半是提点半是警告:“懋儿,你也该唤子真一声舅父,不可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