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只有菲斯克。”
马车颠簸,车厢内渐渐暖和了起来,彼得知道,离复仇山谷越来越近了。
“我们都知道他有野心。”托尼说,“不论是他的篡权之举,还是面对边境的冷硬做派——但是,整个斯坦利?他有那么大的胃口吗?先不说王室,这么多的贵族——他打算怎么办?”
“战争如若来了,贵族?您觉得他会把贵族放在眼里吗。”
“那么你的意思是泽维尔家的军队都成摆设了?”
“但我们不得不承认菲斯克的军事才能和他目前国内的军事力量。”
“王族败落从内便已经衰败,再找办法把各个贵族互相击破——对于菲斯克来说斯坦利不是快好咬的肉,但谁知道他的牙口究竟好到什么地步呢?”
抵达史塔克家的宅邸时夜业已深。暗红色的灯光在长廊中闪烁,穿着宽大针织衫的女人提灯领着殿下往屋宅深处去。远远便能闻到一股浓郁的药味,彼得感觉自己的小腿透过地面不断向他颈椎传递着压力,每一步都走得如此沉重——也许是因为这每一步都正迈向死亡,也许是因为这每一步都走向的是未知的命运。
卧房的门是敞开着的,垂挂铁链的医师都静默无言站立在了chuáng边,陛下在chuáng上躺着,他微阖着双眼,颧骨突出。短短月余未见,国王陛下相较之前更为瘦削,他的睡帽有一大部分都空落落的,白色的发丝落在枕头上,脖颈青筋凸起显得十分明显。
彼得踩着台阶下来,柔软的暗红色地毯吸走了他的脚步,但chuáng上的老人还是睁开眼了。他动了动眼睑,彼得知道,这应该是让他过去的信号。
“伯父……”
他在chuáng边坐下,看着下陷的被子勾出病患gān瘪的身躯。
“是……时候了。”
那个苍老衰弱的声音说。
“不,伯父,我、我还没能够……”
“享受……这些痛苦,彼得。”每一次的言语,都令这位老者停歇喘息,“背负它,习惯它。直到下一个能代替你肩负的人……出现……我太累了……错过了……太多。”
“陛下,我真的能够做好吗?”
“不然……你希望我去找谁呢?”陛下长叹了一口气,他gān瘦的手有些无力的抚摸过彼得的额头,两双相类的绿色眼眸对视着,“我最近,总容易做梦……梦见艾莉亚,梦见桑德拉,梦见……理查德,还有玛丽。这才过了多少年……我们竟然已经处在两个世界了……世事无常……不过现在,哈,理查德大概得为我又去找他急得跳脚了吧……”
“你一直觉得我父亲他……恨您吗?”
“嗯?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