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司白不搭腔,静静等着他的下文。定南王莫名紧张起来,他一面用袖子拭汗,一面磕磕绊绊道:“林大人曾言国师是位直慡人,我也不多言他,直当点说了罢。林大人有一事嘱托我,这事倒不难,只是需请得大人通融一二,方是好办。”
他话一出口,谢司白已明了为的是什么,林咸在等这个时机,却不想他亦是在等这个机会。
谢司白敛眸,示意定南王接着往下说。果不其然,定南王接着道:“十六帝姬远道而来,十足劳顿,若再回去,怕是又横生枝节。林大人的意思是……不如将帝姬留在这里罢。”
定安还算不上是林咸的心病,但到底是个隐患,且她日渐生势,在宫中多处辖制静妃,拔不掉也不能为己所用,难免要思前想后顾虑许多。此次南下是个好主意,谢司白早知他们定然会有所动作,没想到却是假借定南王之手。
谢司白早知其中纠葛,却只当不清楚。他轻蹙起好看的眉,似是不解:“何意?”
定南王心道这位还真是不通人情世故,不过面上仍是笑着,进一步解释:“我二子弱冠之年,正当定下终身大事,若是能尚帝姬,成就一段佳缘,自是再好不过。且局时帝姬远嫁,何不是解了林大人一桩心事。”
谢司白“哦”了一声,兴致缺缺的模样,仿佛不怎么提得起jīng神。定南王小心翼翼,留意着对方的神色:“国师大人觉得如何?”
谢司白漫不经心,指尖轻扣着香几,半晌才淡淡道:“
倒也无妨。”
林咸一早在信笺中提点过定南王,得这回答,定南王知他算是应了。定南王心头重担卸下,面有喜色,他正要人上筵,谢司白已是起身,定南王一愣:“谢大人……”
谢司白不等他再说客气话,语气淡漠:“夜既已深,话说完,我不便多留。”
定南王自是不敢再不识好歹地挽留,忙也起身相送。谢司白走后,定南王方才是堪堪松下一口气,不知为何,在这人身边总让他感到莫名的压迫感。智多近妖,许是如此。
身边小厮问:“王爷觉得那位小国师心性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