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叙着闲话,说着,熙宁忽然是话题一转。她绞着帕子,若无其事问道:“先前在南苑,怎么就出了虎兕一事?妹妹好端端如何能受了伤?”
定安原是托着脸趴在案几上滚核桃玩,闻言她停了动作,抬眸看向熙宁。熙宁面上挂着温文尔雅的笑,是一派的风平làng静,从中看不出任何端倪。
定安笑起来,故作天真:“姐姐怎么想着问这事了,都过去个把月,我原以为都没人记着了。”
熙宁用帕子掩在唇边:“我担心你,自然是记着。这事当时传到宫里,可是吓坏人了。”
定安风轻云淡哦了声,微垂下眸,似笑非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说是下面的人一时疏忽,才漏了几匹畜生进场。那日可当真凶险,多亏了林家那位公子舍身相救,如若不然,我只怕是没命了。”
第67章 67
熙宁听罢勉为其难地笑了笑, 敷衍了事应了一句:“那真当是凶险。”
差点丧命的是她, 耿耿于怀的反而是熙宁。定安打量着熙宁,若有所思。
熙宁拨着盏中的茶沫, 又漫不经心道:“听妹妹这话, 可是属意林家那位公子?”
“也算不上。”定安稍稍低头,似是有些羞赧, “不过他毕竟救了我一命。”
熙宁笑道:“若我没记错,先前你还很讨厌那位公子,如今是变了。”
“此一时彼一时, 从前不了解究竟,自然做不得数。”
熙宁哑然,呷了口茶, 不再多言。
差不多到了时辰,熙宁定安两个才同邵太后一道往芳园去了。御赐园子里头灯火通明, 沿着明河一溜过去的花灯, 映在水面上, 层层叠叠。本朝皇帝大多爱看戏, 园子里养着一帮戏子, 平日里深居简出,专在这种时候用上排场。邵太后也看戏, 上了年纪的人, 戏如人生,人生如戏,真真假假早已分辨不清。
定安却不怎么看得进去, 不过是陪在邵太后身边滥竽充数。及至演到状元谱一折子,邵太后从旁拍了拍定安的手,方是道:“我知道你不爱这些,不必陪着我在这儿gān耗着,坐不住就出去走走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