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不怕呢,反正有老爷在背后撑腰呢!奴便想说什么就说啰!”
“其实奴今日也是有私心的,奴就是想到那群从前看扁奴的玩意儿们面前溜一圈儿,神气神气。”
“奴可一直低着头呢!皇帝可没认出来!再说了,就算被那傀儡皇帝发现,奴背后有老爷,老爷背后是太后娘娘,还怕他不成?”
“奴还要感谢他当初踹奴那一脚呢!要不奴也遇不着老爷!”
薄言一边用小指搅弄着自己的一缕头发,一边抛着媚眼冲王延年说道。
王延年听罢这话,直笑的嗓间都抽拉起来,像只夜间聒噪的乌鸦。
“小嘴儿,这般甜。快让我尝尝!”
饕餮尽兴后,他便随口一提。
“你与那静玉jiāo好,便让她也来,和你一同享福。省的你还要整天往外跑。她还要在外面做活儿,看人脸色。”
“老爷,这可不成!你要去外面找些樱红柳绿的,我虽然心里吃醋,可只要老爷高兴,我便当割割肉,也就罢了。只这静玉是奴唯一的朋友,她一来,奴这醋坛子可就要打翻了!那以后她可就是奴的仇家了!那奴可没朋友了!”
“好好好!你这小醋缸!那就不叫她来!老爷有你就够了!你今晚可要好好补偿老爷呀!”
说罢,便抱着她往chuáng上走去。
红chuáng软枕间,一树梨花压海棠。
这句诗读起来是极美的,可知晓其意的人却没有不唏嘘感慨的。
半夜时分,月隐云深。
薄言泡在浴桶里,尽力地去清洗着身上的污秽。
可总觉得越洗越脏,她索性扔掉澡巾。
蜷着身子,缩到浴桶一角。
她的泪早就流尽了,此刻眼中枯痛。
她望着天边遮着月透着些许光晕的云,自言自语起来。
“薄言啊,再坚持几日吧。快了……就快了……”
第二日,章韫照例早朝后到寿康宫给太后刘氏请安。
“儿臣参见母后。”
太后使了个眼色。
满宫的丫鬟尽数退下。
王延年也最后退下,在门前守着。
太后刘槿宜此时珠钗满头,一身大红色的牡丹长袍,粉白黛黑,唇施芳泽,指涂丹蔻。身上伏着只蓝眼白猫。不像是个孀居的太后,倒像是个新婚的皇后。
说到底,这太后也不过三十出头。
太后站起身来,那白猫似知人意似的,也倏忽间窜了出去。
她朝章韫莲步轻移。
此时的章韫已然起身,眯着眼睛开口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