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咔嚓”声,林元扭头看见抓自己来的那只枯树手完好地长回了路边的苍天枯树上。
这棵枯树高的看不见树尖,光秃秃的树gān树枝全部为墨黑色,片叶不生,毫无生机可言。又因它遮天蔽日的高大身躯,让身临树下的林元感到了无穷无尽的压抑。
“嗖~嗖~嗖~”
林元原本因为高大参天的枯树在连连后退,闻声回头,瞬间惊地瞪大眼珠,立刻拔腿往枯树后跑去。
显然láng妖更快一步,láng爪中的铁锁链抡出一个椭圆的大圈,第一次甩出去让林元逃了,铁链结实地抽在枯树gān上,木屑横飞。枯树发出恼怒地低吼,震的方圆几里地动山摇,草木妖怪皆颤了几颤。枯枝gān游蛇般抽向láng妖,láng妖几个起跳腾挪轻巧的躲过。
láng妖的铁锁链第二次抡圆铁链甩出去时,正好套住躲在树后的林元腿上,铁链拴住林元,登时收回,láng妖抓着铁链倒提着林元转身往黑雾深处走去。
林元疲于反抗,他明白自己在这些妖怪面前和一棵没开灵智的草差不多,要不是他体内有什么灵力还贼多贼纯,他想这里应该没有哪个妖会搭理他。
大头冲下,后脑勺不知道磕了几百次láng妖雄健的后腿,他从浓浓的黑雾中模糊地瞥见láng妖推开了一扇大门,门扇被推开却是自动合上的。
当他向门外瞥最后一眼时,竟然看见被白二和老熊猫抠了眼珠的魇昧飘到了门外!
魇昧头顶斜斜缠着灰布条,掩盖的部位好像是抠掉眼珠的地方,此时所有的眼睛,大概有上千只正齐刷刷瞅着láng妖倒提的林元。
被倒提的林元不禁对门外千目魇昧邪恶挑衅地挑起嘴角——有种进来跟láng妖大战啊!
他知道他这个废物点心落谁手里都会生不如死。现在想想横竖都是一死,早知如此,他还不如让竹楠或者老熊猫给他个痛快!
“窟嗵!”
林元被当做废物一样以头抢地扔到了地上,láng妖并没有生撕了他,而是木然地转身往外走,走了两步又回来踢了踢林元,换来林元恼怒的一声吼,láng妖一怔随后再次转身离开。
听见大门开关的声音,随后是láng妖脚步渐行渐远地声响,林元以为自己被关了起来,有点沾沾自喜,没想到还能多活一会儿。
结果等他扑腾着爬起来,坐好,才看清距离他不远处,有个女人被从天而降的一束光罩着,正泪流满面地看着他。
这……哭什么?!
林元第一反应,她和自己一样是被láng妖猎回来的猎物,哭的这般凄凄惨惨想必也是个胆小怕死的妖。
哪成想这个女人开始只是无声流泪,慢慢地竟然抽泣起来,看着他的眼神哀怨痴缠。
林元后脊一凉,这哭声!这眼神!这女人有病吧!
待他看清被天光困住的女人脖颈上拴的东西,一个激灵从地上跳了起来!
女人银发如瀑在天光中翻飞不落,一身深灰纱裙,bào露在天光中的半截手臂、脸颊、脖颈以及半个胸脯均是死尸般的青白色。
而这些都不足以让林元跳起来,让他惊恐的是,这个女人的脖颈上系着一根细黑线,线的另一端居然系着一只灰扑扑的小鸟。两只尖利的鸟爪抓着锁骨下面的皮肉,利爪的尖端显然已经刺进了皮肉里,它十分安静,像极了一条项链的吊坠。而它是个特别的吊坠。
林元想起竹楠的话……这应该是那只子规鸟,所以这个女人是凥女!
老熊猫曾说,凥xué当中大凶的妖,当数凥女。
林元慢慢提气,缓缓后退,生怕一着不慎激怒这个看似柔弱可怜,实则凶悍无比的大妖。
刚刚如果不是那只灰扑扑的子规鸟眼珠动了一下,他会一直当那只鸟是女人胸前的纹身,活灵活现的纹身。但那只鸟的眼珠动了、尾羽也微微动了动。而且如那个女人一样,幽幽怨怨地瞅了他一眼,随后又如纹身一样服帖地镶嵌进女人的两胸脯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