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挡死?”曹安又是一阵剧烈咳嗽,地上便又增添了一滩新呕出的血迹。
名号为“正清风”的人魔堂堂主一甩长袖,侧眼看了一下曹安的惨状,说道:“那黑三魔妄想仅凭一个多年体内涵养的黑核铜鼎就能困住龙颜,那是他几十年前的想法,早已过时了。作为后来崛起的龙颜,从来没有与他交过手的黑三魔怎能准确估计到对手的实力深浅?黑核铜鼎一破,这小魔就逃之夭夭,留下你去跟龙颜死磕。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艳红云没抓到,自己的半条命却没了。”
曹安苦笑着摇摇头,猛然强行停止了咳嗽,他擦了擦嘴角咳出的血迹,说道:“既然没有完成宗主交代的任务,要杀要剐,悉听宗主尊便,只不过我那几位部下,全是因为我的疏忽和固执才导致他们如此一事无成,希望堂主能在宗主面前给他们说几句好话,饶过他们这一回。”
正清风摇头道:“幻姬、宰宏和南子易三人在和黑三魔手下的几路势力的联合下袭杀艳红云,中了烈火国皇族众多大内修士的埋伏,死伤惨重,他们三人已经被送往人魔堂总堂疗养。如果宗主要怪罪他们,我也不会这么多此一举。至于你这位副堂主,我能赶来救你,这完全就是宗主的意思。”
曹安一愣,顿时不解地问道:“那宗主到底是什么意思?”
正清风嘴角微微咧出弧度,说道:“宗主已经临时取消了袭杀艳红云的计划,因为事情有变,原来的炼火宫宫主常一海死了,接下来最有可能继承炼火宫宫主位置的就是这个艳红云了,所以宗主心中另外有了谋划,暂时留下艳红云一命,以待日后图谋。你这所谓的执行任务失败,恰恰是执行了宗主新的命令,所以没有人会怪罪你。”
曹安怔住了,问道:“是真的?”
正清风一甩斗篷,转身离去,说道:“走了!”答案毋庸置疑。
曹安站起身来,再次看了一眼山下之大,此次又要离开烈火国了,下一次再来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曹安三十年来人在魔宗,早已变得冷血无情,此时此刻自然不会感伤什么离别之情,他对于烈火国,也没有所牵挂的人和物。只不过让曹安有些唏嘘的是,他这次一来烈火国,妖魔堂在烈火国的分坛势力就几乎被扫荡一空,连那位黑衣坛主黑三魔都憋屈地死在了一个无名山谷内的湖泊里,其他妖魔中就只有少数几位骨干脱逃,而且还是远远逃到了烈火国的境外,也得狠狠地休养生息一阵才能缓过劲来。
妖魔堂分坛势力的老巢被拔得一干二净,算是黑三魔的谋划彻底失败的结局。唯一让曹安有些欣慰的是,总算是把常一海杀掉了,自己也把常一海的内丹给提取了出来,算是让他了了一桩心愿。
“总有一天,还会再见的……”曹安自言自语了一句,也不知他所说的是谁,他只是咳嗽着望着山下烈火国的疆域,最后转身跟随人魔堂堂主的步伐,离开了此地。
自此一个月后……
已是进入夏末时节,烈火国的气候依旧炎热如盛夏。
这时候的烈火国,已经有了一些新面貌,尤其对于炼火宫来说,这个公认的全国第一大派改头换面,原来的宫主常一海阵亡,之后由火皇龙颜亲自推荐,原第一堂的总堂主艳红云便坐上了宫主的位置。原本还有一些炼火宫内的元老打着资历不够的幌子反对艳红云的上位,但是无论如何,艳红云已经获得了烈火国皇族势力的支持,她的上位,也就成了迟早的问题。
某一日,风和日丽的清晨。
在烈火国火皇城西北辖区的一片草地上,一位四五岁的稚童正在追着一只飞蝶玩耍,飞蝶高飞上天,那稚童便只能仰头空望,不一会儿,他又趴下身子来撅着屁股盯着草地上的一只爬虫在爬,兴致勃勃。
这位稚童便是昔日阳小狂所收的一个小徒弟阿日,自从阳小狂被火皇龙颜救回来之后,他便也跟着来到了火皇城。
“阿日!你撅起屁股想干什么?”阳小狂穿着一身休养期间龙颜亲自送来的白色长衫走了过来,他被人重新梳理打扮了一回,看起来倒也是英俊潇洒了不少。
还俯身撅着屁股的阿日回过头来叫喊道:“师父,我在看草地上的虫子爬着走呢!”
阳小狂好笑道:“虫子不爬着走,难道还要飞起来啊!”
阿日眨巴着眼睛,辩解道:“师父,有些虫子结茧之后再出来,是可以变成飞蝶飞起来哦。”
阳小狂走过来用手背拍了一下阿日的小屁股,笑言道:“你这小不点还知道得挺多,起来了,师父跟你说一件事。”
阿日揉着屁股“哦”了一声,便站了起来。
阳小狂低头看着他,问道:“师父明天就要离开烈火国了,要走很远的路。你如果不愿意离开烈火国这故乡之地,可以老实跟我说,火皇陛下已经答应我了,只要你愿意留下,他便愿意收养你为他的干儿子,现在就只凭你一句话,如何?”
阿日瞪大眼睛,却是有些着急地说道:“师父,你又不想要阿日了啊,阿日都已经拜你为师了,怎么可以再去当火皇陛下的干儿子啊?我要跟着师父,无论去哪里都行!”
没有丝毫犹豫,阿日这个小孩就这么说了出来。众所周知,只要当上了火皇的干儿子,那就是荣华富贵一辈子的事情,更是可以借此走上修炼坦途,日后成就不可限量。这是很多平民百姓的孩子都不敢想的事情,而阿日刚刚就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这个事情。
阳小狂既无奈又感到欣慰,老早就藏在不远处的草丛里偷听的孙大个和王六两人这才笑呵呵地闪了出来,两人一高一矮走过来,一脸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