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乱蹬木屐。”青衣男子放下笔,拾起散落在地上的木屐,重新套到小姑娘的光溜溜的脚上。
“死木头,你什么时候放老子回去?”看着青衣男子重新执起毛笔,小姑娘自觉得无趣,她在自己的手中汇聚灵力,百无聊赖地听着电流于其间流动的声响。
“也不知道那老不修在gān什么?”
“莫要说脏话。”
庭院中,被惊走的鹰隼再次盘旋着落下,在走廊的盆栽间低飞。
“刷”得一下掠过房檐,它抖落翅膀上的羽毛,带起一阵气流,稍稍掀起末yīn脸上的面纱。
元阳站在他身旁,稍显局促。
走廊的尽头便是后院,有位罩裙妇人坐在青石上,正用力地搓洗木桶中的东西,布满老茧的手在井水的浸泡中泛出白皮。
头发丝散乱,有晶莹的汗水从她的额角垂落,不知是汗水,还是洗衣桶中迸溅而出的皂荚水。
末yīn垂首,看向元阳紧紧扣住他的手,冰凉的手心被温热不经意地包裹住。
轮回花的效应尚在,元阳晕乎乎的,顺着末yīn地视线向下看,这才堪堪发现自己这老泼皮还拉着别人的手不放。
他松动自己的手,将手指从末yīn的手指缝隙抽离,正准备将手完全放下。
“噔噔”
罩裙妇人将木桶提在胸前,头发散乱地登上走廊,草鞋在木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她没有抬头,只是用力抱住木桶,径直往两人的方向走。
元阳看着妇人大步走来,头一晕,吓得立马将自己的手指重新嵌入妖君的掌心,大有愈来愈紧之势。
妇人与他们擦肩而过,上半身微微弯起,完全掩盖住木桶的口端。
妖君转头,若有所思地看向大步走过的罩裙妇人。
“噔噔”
妇人经由走廊而转弯,这才挺直自己的腰,将紧抱在怀中的木桶换到手中提起。她越过鹅卵石地,颠簸着身子走上另一段走廊,不停地向前走,直到走廊尽头的房间。
“老爷,东西我送来了。”
“吱呀”妇人推开门,将木桶往里拎,水在其中晃dàng,不可避免地泼洒到地板上。
紫袍的中年男人拄起拐杖,缓缓地向门口靠近,脚步声轻缓到微不可闻。
他够着脑袋往木桶里面看,眼睛中反she幽幽光芒。
“是猫啊。”
他露出一个满意而享受的神情。
哧哧地笑起来。
第23章 第三朵碧落花
青石台很湿润,天空又飘着细细碎碎的棉絮,慢慢悠悠chuī落到元阳的胳膊上。
他的心倒是痒起来。
窗外的屋檐被砌得过分平整,远远望去就是一条毫无特色的土灰色线条,看久了便以为这天地都是这般一分为二无所区别。午后的阳光正好,野猫抖落昨日里被雨水打湿的皮毛,呼噜一下爬上墙檐,chuī个鼻响,再懒洋洋地把脑袋搁下晒太阳。
“你在看什么?”
妖君一如既往地神出鬼没,元阳被阳光晒红的耳朵不可避免地一跳。
“在看一位小兄弟。”
末yīn顺着他地视线望去,“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