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文州想对他笑,但是他现在全身肌肉僵硬,做不出太多表情,他看向huáng少天,眨了眨眼睛。
喻教授背对着他们在翻找茶叶盒,空气中只剩下这一个声源,单调而乏味,他弓着身子找了一会儿终于起身,huáng少天目光扫过去,看到他正在泡茶,热水升腾起氤氲朦胧的水汽,像极了海面日出时的晨雾。
“我曾经想过一个问题,科学的尽头是什么。”喻教授突然开口。
他的语气很平缓,听不出有什么别的情绪,但是这个开头显然不受huáng少天欢迎,他的眉毛拧成一团,他对科学的尽头是什么根本不感兴趣,也不想建立起兴趣。
“1572年人们第二次见到那颗照亮过伯利恒的星星,这颗星星给人类带来新的猜想,它迫使人们开始怀疑地球中心说,开始怀疑恒星的有限,这些论调现在看来只不过是天文最基础的常识,但是在那时候,这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现在也有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而我就是见过那颗星的迪格斯。”喻教授转过身来,他端着茶杯,目光扫过两个人,“哨兵和向导,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这个问题从哨兵向导觉醒后几百年至今没有定论,论文一篇篇像雪花一样发出来,各种各样的论证、层出不穷的假设都在试图去解释这类由普通人qiáng化而成、却又比普通人多出一整套jīng神沟通系统的特殊群体存在的原因,但是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人可以拿出让人信服的结论,哪怕是jīng神力过人的向导,在投入这样的研究后也束手无策,他们发现,他们完全无法解释自己的存在。
哨兵和向导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从来没有人深入地探讨过,因为他们都缺乏实验的样本。在国际上,人体实验是一个禁区,但是属于灰色地带,屡禁不止。哨兵向导的人体实验即便是在这样的灰色地带之中,依然难于上青天。
直到三年前,国安与中央塔联合执行任务,代号“诅咒之剑”,目标是抓捕逃逸到我国的一名外籍科学家,在这次行动中,中央塔一对年轻的搭档第一次进入了国安的视野。
“三年前我们本就该见面的,一拖就是三年。”喻教授看了看huáng少天,笑了一下。
这一下笑得huáng少天毛骨悚然。
“你是三年前诅咒之剑的目标。”huáng少天斩钉截铁地说。
“我不是。”喻教授摇摇头,“我不是目标,目标其实是我携带的设备和大量的实验数据,这是国安要的东西,我只不过是迪格斯,我看到了那颗新星,仅此而已。”
他是谁并不重要,他可以是“诅咒之剑”任务描述中的所谓外籍科学家,也可以是现在坐在这里气定神闲喝着茶水的一名国安教授,他可以叫任何一个名字,这一切在对未知事物奇妙的执着和疯狂的追求中,都可以显得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