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文州也从军多年，不是没有见过死人，但是见过一个死人和见过无数的死人，那种巨大的差别不是一个jīng神领域高度敏感发达的向导能够承受的，他侵入那个士兵的jīng神世界，体验到的并不只是来自于生与死的冲击，还有那个士兵他的私人感情——他在死者身上寄托的无尽悲痛和对于整个世界的失落无错，那些情绪叠加累积，如同一块巨石，狠狠地压在喻文州的心上。

“未结合向导要尽量避免这种极端情况，”徐景熙说，“我老师告诉过我。”

“我也知道。”喻文州微笑点头，“我没事。”

徐景熙也走了，会议室只剩下huáng少天和喻文州两个人。

“你怎么了？”huáng少天也开始转笔，但是技艺不怎么高超，签字笔叽里咕噜滚落到了地上，喻文州弯腰帮他捡起来。

“没事啊。”喻文州说得云淡风轻。

“真假啊？”huáng少天不信。

“你还会测谎吗？”喻文州微微一笑，“我觉得你不会，但是我会。”

huáng少天接过喻文州递过来的笔，正好触碰到他指尖，冰凉的，像块冰。

“我先回去了。”喻文州站起来，然后大步走向门口。

?

“你有病。”李轩说。

“你才有病。”huáng少天小心翼翼地帮他chuī气球，“尼玛，你不能好好说话？”

“你就是有病，”李轩想了想，“我发现好像不是因为你jīng神相容域像一线天，而是因为你脑子有病，才没有向导和你结合。”

huáng少天：“……李轩，你信不信，我一拳都可以把你打毁容。”

“信！”李轩说，“但是你真的不应该，你也看到了，王杰希问了几句话就觉得受不了了，周泽楷那么呆都去安抚他了，而喻文州面对的是什么，他侵入了那个士兵的jīng神世界给你找机会找破绽获取信息，他面临的jīng神压力只会比王杰希更大。徐景熙不也说了，未结合的向导一般是不会轻易做这样的事情的。”

huáng少天沉默了。

“这只能说明两个事实，”李轩比划着，“第一，喻文州非常牛bī。”

“嗯？”

“他能够很短暂的时间里入侵那个士兵的jīng神世界，迅速而准确地获取所需要的信息，而且他能够把如此大的jīng神压力承受下来，忍耐能力一流，估计和你有一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