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听闻太子宫之前换了东宫六率。新的守卫又是否忠诚可信?”杨玉儿观察敏锐, 一下子就找到了重点。
“杨广聪明,我也不是傻子。”穿着粗布衣裳,在缺了半个桌角的破桌案后蓬头垢面地吃着饭的杨勇抽空抬头给了她一个白眼,“东宫这么多人, 也不是几个凭空来的几个卫率就能渗透的。我自然也会防着他们, 一样东宫的信物都不曾给过。”
不管怎么说,既然让他们安排了人进来,东宫就已经有了缝隙,而那时太子和晋王的斗争十分激烈, 杨勇越自信, 就越容易行差踏错,引导他说些想要杀杨广之类的话并不是什么难事。最开始什么刺客入东宫, 不过都是些幌子罢了。杨玉儿差不多理清了,却苦于没有证据,“殿下没有直接下令刺杀晋王。又为何不坚持己见,向圣上解释呢?”
“那时父皇母后以为琼花死了,伤心欲绝,哪里会在意我说了什么?”杨勇叹了口气,仔细琢磨杨玉儿的话,忽然眼睛一亮,原本几乎平静的心里起了几分波澜,放下饭碗,用油滋滋的手拉着杨玉儿,“玉儿,莫不是你有什么别的看法?”
杨玉儿摇头道:“不过是胡乱猜想,既没有证据,便不污殿下的耳朵了。”
出了冷宫,杨玉儿抬头看了眼弯月稀星,仍是觉得无尽的黑暗。究竟怎样才能找到确切的证据拨乱反正,更是她如今急切想要知道的事情。
“什么人?”远处给贵人们引路的宫监举高灯笼,亮声探问。
杨玉儿提着食盒,低头避人疾走。此番自然更是引人怀疑,惊动了后头正说笑着回东宫的杨广夫妇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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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说什么直说。”在宫中就着月色走了大半个时辰,好不容易看到个亭子,琼花便再也不想动了,坐在石凳上,半个人往圆桌上一趴,脚在桌下晃来晃去,耍赖不肯再走。杨坚这几天身体看似好了些,用完晚膳找杨广夫妻及他们两个一起闲话家常,很晚了才放他们走,又让宇文成都送她回寝宫。结果这个家伙装得跟不认识她住哪里一样四处瞎走。
措辞了半日不知该怎么开口的宇文成都跟着走了进去亭子,终于道:“裴家公子今日来寻我过招,说若是他赢了,便要如实答他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