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有些焦虑了,这种焦虑一直持续不散。她和叶国华一样,期盼着成绩发下来的那一天。心中的喜悦需要一个点来宣泄,这种喜悦在心里已经压抑了多年。
下班的时候兰春去了黄毛的加工厂,叶国华在那儿磨玉米面,晚上要贴一些大饼子。回来的时候路过村部斜对过的李文利的小卖店,正好碰见来买东西的刘文杰。
一见到兰春,刘文杰就满面带笑。
“听说孩子高考完事儿了,眼看着就要准备上大学了吧?”
“还没下来分数呢,能不能上还不一定呢……”
兰春谦虚的应答。可却掩饰不住脸上的喜悦。
“从小到大三岁看老,小时候我就觉得叶楼那孩子将来肯定有出息,考大学肯定不是问题。年初的时候不还是说,他参加了县里的物理竞赛,还拿了第一吗,这样的孩子不上大学,别人还有什么脸上?到时候一定要摆上几桌,好好的庆祝庆祝……”
兰春笑了,并没有回答。
刘文杰突然想起了什么,往前凑了两步,放低了声音,对兰春说:
“孩子上学要需要钱啥的,你就跟我说……”
兰春点头,心里颇为感动。回想起刚来村里的小学上班的时候,第一个极力反对的就是刘文杰。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无法瞧得上眼。而现在,兰春相信刘文杰的这番话是发自肺腑。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吃过晚饭之后,黄毛骑的摩托车来到了兰春的家,进门就满脸带笑的大声道着恭喜。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2200块钱,对兰春说:
“妈,这钱有我的1000,有志超的1000,那200是窦飞的,我弟要上大学了,正是花钱的时候,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要是不够的话,随时到加工厂找我,我那有钱。我弟是好样的,肯定能考上好大学,咱不能亏了大学生……”
兰春的眼角湿了,看着眼前的黄毛,当年的场景再一次浮现在眼前。那时候他只是一个不到10岁的孩子,他的奶奶死了之后,他便孤单的像一只委屈的小猫。那时候他少言寡语,性格内向又胆小。
而如今,一切都大变样。
他的加工厂生意红火,他曾说过再有个三四年的功夫,就可以完全的还本。到时候这些机器就是自己的,是他的财产,他的财富。
兰春并不把这一切归功于自己,尽管当年她对黄毛已经极尽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