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正面jiāo手,竟是势均力敌。余墨悔得牙都疼了,他只知道异眼是天地至宝,却没想到能让那刚成形的荻花jīng和自己修为相当了,全怪自己那日看着对方生得模样不错,千般万般地手下留情。
他一把挥开了对方的妖气,胸口也是一疼,似乎被伤到了元神,却也顾不了这么多。他向四周一看,那荻花jīng已经没影了,又不死心地四下找了一圈,还是没有半点收获。
余墨负手站在半空,喃喃自语道:“就算将南都翻过来,我也要将你找出来……”
绛华步态不稳地回到慕府,只觉得心口痛得厉害,想是伤到了元神。她将右颊变成之前被烧坏时候的光景,走到慕绯烟的房前。
慕绯烟之所以会昏迷不醒,恐怕是被水池底下伏着的余墨吸了jīng气。她暗暗焦躁,要是能早一步发觉就好了。
只听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秦拓端着水盆走了出来。
绛华将身子掩在树后,一直看着秦拓走远了,方才走到房中。绯烟的闺房中弥漫着一股药味,桌上的药罐还是热的。翠衣伏在chuáng角,已经睡着了。
她走到chuáng边,伸手掖了掖被角,缓缓低下身去。
慕绯烟枕在chuáng头的脸苍白,眼紧紧闭着,像是怎么也睁不开似的。
绛华缓缓张口,一颗艳红的内丹慢慢升起,隐约有淡淡的光被慕绯烟吸入。她没有办法,她不像那位东华清君一般会些疗伤的法术,只能将自己的修为折给她。
她趴在chuáng边,只觉得身上越来越无力,不由轻轻咳嗽起来。她正难受着,突然觉得颈上一紧,竟然被人从chuáng边拖开,扔在地上。
真的是扔。她根本来不及反抗。
绛华睁着眼看去,只见秦拓微微皱着眉,脸上是一股不可抑制的怒气。他一字一顿地开口:“你来这里做什么?你可是北燕人的探子?”
她支起身子,看着chuáng上:“我在医绯烟,她马上就会醒来。”
秦拓踏前一步,只见绛华眼中瞳孔微微涨开,漆黑剔透,有一股狂bào的妖性。他衣袖一动,一把扼住她的颈:“你以为我会信么?”
绛华抬手按在他的手背上,微微用力,竟然没有扳动半分。她微微眯起眼,完全被妖性驱使,很想看看眼前凡人的心头血,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秦拓手上一颤,忽听身后慕绯烟微弱但清晰的声音传来:“表哥,你想gān什么?”
绛华一下子眼中清明,艰难地开口,却发觉自己的声音完全嘶哑了:“秦公子,你看我没有骗你。”
秦拓松开手,只见她缩起身子轻轻咳嗽、拧着眉异常痛苦,只是缓了一缓,慢慢站起身,走出房间。
他不由看着自己的手,还能感觉到一点温热,可是立刻便没有了。
裴洛抬手轻按太阳xué,懒懒地眯着眼,斜倚在案边。
案上,láng毫都还摆着笔架子上,卷宗叠了半尺高。有个在朝中当相爷、一贯铁面无情的爹爹,别人见了他都要在面子上装出笑脸,裴公子前裴大人后叫得恭敬,背地里却百般为难,窃窃私语。裴洛也算见得多了。
他站起身,拿起桌角的茶盏去倒水,微一抬头正好同斜前方端坐的周尚棠目光相触。周尚棠微微一笑,态度暧昧:“裴大人,昨夜可是没睡足?我瞧你来兵部的第一日就没甚jīng神。”他说到“第一日”时,语气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