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英快到5周岁了,按此时的说法已经算是六岁多。针线已经启蒙,在家时便让她替弟弟做口水搭子、套袖、围裙之类的简单物品。因为做了就能用上,要求也不高,十分能提升孩子的兴趣。可是现在在船上呀,说是不怎么摇晃,可总是不如平地。这种时候做针线,要整出个屈光不正来,眼镜都没地配去。索性姐弟俩撒欢的玩吧,到了地头可得立规矩了。
每日早起,容仪从罗衣的船上过度到自己的船上,由范世俊友情推荐的幕僚+范家族人联合恶补县令基本注意事项。天气太冷,罗衣没法带着孩子们去加班散步,实在太容易着凉。便只在屋子里呆着。
为了避免琼英学过的知识还给她,再动不得纸笔之时。由罗衣做人形复读机:“云对雨,学对风,晚照对晴空……”每日念一遍,念多就记死了。
虫子已经会吐字了,也跟着念:“云噗嘘,啊啊额~呜呜呀呀古……”边念还边跟着节奏扭屁股,直把罗衣和琼英笑的打跌。
虫子那笨蛋还以为母亲和姐姐夸他,更卖力了。
赵大嫂进来问安见到此景,便奉承道:“到底是太爷家的公子,这才多大啊?真聪明呢!”
罗衣笑笑:“小孩儿喜欢节奏罢了,不值什么。”
赵大嫂一脸艳羡:“太太也是才女,读的一串一串的,我们听不懂,却也知道是好话。”
罗衣但笑不语,这年头识字的不多,一方面固然是经济问题,另一方面也是实用性问题。一个船娘,就是识字又有什么用呢?没用的东西,花那么多经历和财力,纯属找抽。也真只是她们这种顶着“书香门第”四个字的女人,才有钱有闲,学的做个消遣。正想转移话题,赵大嫂又道:“小姐好模样,又识得字,日后必定凤冠霞帔!太太好福气。”
罗衣笑笑:“赵大嫂过奖,女孩儿还是要针线好才是正道。我前日见了你家大姑娘,可扎的一手好花儿。”
赵大嫂忙挥挥手:“太太才是过奖,我们没见过世面,哪有什么好花儿。”虽这么说,但脸上的笑容却加深了,心道这位官太太倒是和气。
“你们惯常走南闯北,才是见过大世面呢。我们从小在家里圈着,头一回出门,看什么都稀奇。赵大嫂可有什么新鲜故事没有?说与我们听听,路上也好解闷。”
此乃赵大嫂捞打赏的最佳途径,怎么会没有?官太太也好,商户家的娘子也好,在船上一走几个月,岂有不无聊的?他们恰好一路上见到人多,听的故事也多。同事之间还有八卦,还有宝贵的经验jiāo流。简直要多少有多少,估摸着秦淮八艳这种广为人知的故事中,就有他们的功劳。
京杭大运河上,就要走一个半月的时间,这还是日夜行船,速度算快的。罗衣在船上关的发疯,每日安排背书,与儿子做游戏,跳棋五子棋,听故事等活动。但是依旧无聊。最后沿途补给的时候,连投壶都被她整出来了,算是锻炼身体的一种方式?又趁着杀jī,攒了好些jī毛做了毽子,这才总算找到事做,解脱了。
赵大嫂差点惊掉了下巴,gān笑:“太太真是……好才情。”
罗衣正踢毽子呢,稍微有点气喘:“赵大嫂可别说出去,这个也就关起门来玩一会。”
赵大嫂听到这话才没吓的那么离谱:“也是,行船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