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各人心里都不舒服,但看着人分明就是个不讲理的主,做事只凭兴趣,谁也不敢说他一句,就怕一不小心就惹恼了这位主,那巴掌和腿便会招呼到自己身上来吧,还是不要说的好啊,人家可是皇后最宠爱的侄儿,皇上最信任的世子呢。
一时,厅里的人大多脸黑如锅底,却一个个敢怒不敢言,只有老太爷面色平静得很,大老爷则到底与小王氏有十几年的夫妻感情,看她嘴角都沁出血来了,心有不忍,却恨她太过虚伪yīn狠,也不愿意睬她。
老太爷则是非常关注叶成绍手里的簪子,眼神专注地看着,叶成绍有些讨好地走近老太爷,将那簪子举得老高,朗声道:“你们看好了,我只演示一遍,一会子可别又说什么我是蓝家女婿,说的话便有失偏颇啊。”
王大老爷听得一怔,这话可是他先头说得,可是,那个时候叶成绍还没来吧,怎么……这府里……怕是有他的人吧,一时,心里更为忐忑焦虑了起来,只想寻个隙,早些逃了的好。
叶成绍将手里的银簪子轻轻一挥,然后抽来,那簪子竟是像两截的,一截是空管,另一截带着珍珠的那头,则很短,应该是作塞子用处,他手举那截空管对一旁的大老爷道:“烦劳您使人弄碗清水来,再捉只小狗或者是jī,那些吃食来。”
大老爷忙命人去办来了,不一会子,一大碗清水摆在桌面上,另一个家丁又捉来一只猫,叶成绍命人将清水灌了些到小猫嘴里,那猫儿似是也渴了,吧嗒着嘴喝得欢,完了还用舌头舔了舔嘴巴,喵呜了一声。
叶成绍又大声道:“此猫儿喝了清水,在座各位可以亲眼看见,猫儿没事,说明清水是无毒的。”
一屋子的人大噶也猜得到他要做什么,觉得既害怕,又期待,毕竟那巧妙的用毒工具,放在一个内院妇人手里,着实可怕,却也新鲜。
叶成绍过了一会子,看那猫儿安然无事,便拿起一管银簪子往碗里倒着,眼神儿好的,便看到那簪子里竟倒出一些黑色粉末来,叶成绍摇了摇碗里的清水,再命人将水灌到小猫儿嘴里去,那猫儿在喝第一口时,便乱蹬乱踢,拼命挣扎着想要逃,但不过片刻后,便四脚一蹬,抽搐着死了。
可见那毒性之大,叹为观止,整个屋里的人都摒住了呼吸,呆呆地盯着那口吐白沫的小猫儿,方才还活蹦乱跳,只是转眼之间就死了。
王大老爷只觉得自己头上浆汗如雨,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小王氏,这个庶妹在王家时,并不得宠,自小便乖巧听话,原本因着她给人做妾,王家很不待见她,但看在蓝家老太太份上,她又是侧室,比妾还是贵重一些,这几年又还知礼孝顺,与娘家走动得勤,所以才会多加关注了些,没想到,竟是有一副蛇蝎心肠……
王大太太惊得张大嘴,半天也合不拢来,叶成绍笑眯眯地端了那碗毒水往她嘴边一递,“嘴张这么大,你很想试试味道?”
王大太太吓得身子一软,咚的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脸色惨白,眼神呆滞,好半晌才突然大喊一声:“救命啊……”
便不顾形象的爬起来便往王大老爷身后躲,王大老爷只觉颜面扫地,他家这婆娘实在是外qiáng中gān的,被人一吓就屁滚尿流了,真不中用啊,王家今天可是丢尽了面子了。妹妹是个蛇蝎子,老婆是个蠢猪。
小王氏早就趴在地上做死人状了,她知道再多的分辨都于事无补,尽管,有些事情并非她动的手,现在说什么,也无人肯相信她了,她从来就没想到,自己藏得那样巧妙的东西竟然被叶成绍一眼看破,还当着如此多人的面揭发了,今天,她已是凶多吉少了,她死不要紧,素情的婚事怎么办,没有了她这个娘亲,素情以后的日子怎么过,这府里,还有谁肯心疼她,可怜天下父母心,小王氏将素情看作心肝,一辈子的心便系在她身上,如今自己就要遭殃了,她又恨又悔,今天,她为何要戴了这簪子来啊。
她猛然怒视着叶成绍,眼里的怨恨如火一样,想要灼烧那个如魔鬼般存在的少年,他……怎么会一眼看出来的呢?自己头上可不止这一根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