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却是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大老爷此举可谓打了王家人一大巴掌,王家可是特地来为小王氏撑腰的,以前说是要罚了小王氏进宗庙,那便要通过族老们,王家为了自家女儿而纠缠也说得过去。
但大老爷以丈夫身份休妻,王家就算不高兴又如何,蓝家如今已不在乎王家了。
没多久,大老爷果然写了一封休书回来,正要递给小王氏,老太太柱着拐仗进来了,人还没坐下就对大老爷喝道:“不孝之子,你若敢休她,我死给你看。”
说着,歪着身子向大老爷撞去,大老爷大惊,忙张臂扶住了老太太,大声道:“娘……”
一时,素颜素丽几个忙上了前去扶老太太,老太太大哭大闹了起来,老太爷气得脸色黑如锅底,只差没有如大老爷一样休了老太太了,王家两位太太也上前来劝老太太,叫着姑母,几人哭闹成一团,正不得开jiāo之时,蓝全对着厅里突然喊了一大嗓子:“宁伯侯世子到!”
通素颜听得诧异,这厮这会子来做什么?难不成,真有人请了他来做证?
她还没想明白,就听得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道:“岳父,你家来了不少票友,在吊嗓子么?”
素颜听得这话差一点就没忍得住,憋笑憋成了内伤,无可奈何地看着一身藏青色绣竹直袍,一步三摇走进来的某人。
蓝大老爷是被叶成绍那声岳父叫懵了,老太太还在哭闹,老太爷终于忍不住对她大喝道:“你是不是也想进宗庙?”
老太太果然就小了声,却仍是哭泣着,骂大老爷不孝,叶成绍却是与王家两位老爷叙起话来,王家两位老爷似是有些忌惮叶成绍,也不知道他在他们耳边说了些什么,两人面色巨变,如坐针毡,叶成绍却是懒懒的找了个椅子坐了,对着外头一挥手,厅外立即进来一个中年管事模样的人,手里拿着一个单子。
“叶良啊,念,这可是我家送与蓝大姑娘的纳彩礼。”叶成绍打了个呵欠,歪在椅子上,伸长了腿对那中年管事道。
“南海珠玉一盒,东珠一盒,金五事一箱,玉器首饰一金……”那中年管事竟是拿着单子,拖长了音,在蓝家闹哄哄的花厅里念了起来,他的中气实足,似是练过功夫的,不过片刻,便将厅里的一gān吵闹声仝都压了下去,还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一时厅里人全都静了下来,怔怔地看着那正在念礼单之人,更是被那礼单上的礼品震得目瞪口呆。
就连一直哭泣着的老太太也忘了撒泼,被泪水泡得浮肿的两只老眼闪出异样的光芒来。老太爷听了半天才明白了叶成绍的意思,他看了大老爷一眼,大老爷会意地走到叶成绍身边:“世子爷这是?”
叶成绍却是自椅子上蹦了起来,很恭敬地向大老爷行了一礼:“岳父大人,此乃小婿与大姑娘的纳彩礼,不知岳父大人可还满意。”
那叶良念单子的声音原是一直没停的,拖着长音,让满厅的人都能听得见,这会子见他家世子爷在说话,立即住了口,厅中之人以为礼单终于念完了,既羡慕又妒嫉地看着素颜,这宁伯侯家,可真是富可敌国啊。
就是两位王家太太也是满脸的惊异与羡慕,如果自家若是也有个女儿嫁到宁伯侯府去,可真要发大财了。
大老爷这次对叶成绍这声岳父唤得心情舒畅:“啊呀,贤婿,你怎么也不打声招呼,你看这厅里乱的,哎呀呀,要不,咱们去书房里谈?”
蓝家的几个姑娘可都在大厅里,一开始只是自家的族人和亲戚在,也就没顾什么男女大防,如今叶成绍来了,那可真不能再在厅里站着了,一时素颜和素情,素丽几个忙在丫头的掩护下自偏门处退到了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