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久远的信封从未被打开,边角略有褶皱,开口打上的金蜡没有受时间的影响,看起来像是不久前放进去的。
这毕竟是被复刻的内世界,时间在这是停止的,通过一个世界矩阵不停的维持,而如此庞大的矩阵,对于魔力的消耗量可想而知。
如果没有特定的媒介与献祭物……那么魔力只能通过精神力转换而来,诺克斯顿的封印世界就是戴安娜女士临死前自我献祭,加上贤者安娜贝拉的精神消耗才勉强运转了几年。
这么想来,奈尔蒙觉得那位创造了这个内世界的贤者是康斯坦丁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她收起了思绪,抬手拿出了那封信,信轻的如羽毛,手指碰到金蜡的瞬间便碎了。
拉泽撩了自己灿烂的金发,收起枪,好奇打量奈尔蒙抽出的那张新纸,纸是橙黄的,在克莱斯文字里还穿插了些图案。
莫非这就是自己苦苦寻找的特兰西古王朝……也难怪,以往的调查都表明曾经的特兰西,确实有霍尔格一族存在的痕迹。
想到自己在两年前开始卧底恶魔人奥德利娜身边,满世界寻找传说之地“许诺殿堂”,最后来到黑夜巷,便一阵感慨。
“许诺殿堂”是古瓦兰斯语转换而来的翻译,在魔法族语里的“星灵终焉”,蛇魔法语的“世界尽头”是同一意思。
而现在这个词汇有个更统一的称呼,是所有炼金术士与魔法族们苦苦寻找的奇迹之地,便是星灵神巅。
种种证据表明这个奇迹之地与特兰西王国有关,瓦尼亚是曾经的浩劫之地,在卓恩帝国里对于该地区的历史仅仅记述到了四百年前,那恰好是古王朝与特兰西王国的交错线。
曾为了进行论证,拉泽找遍了萨克斯大陆,虽无济于事,但也察觉到了奥德利娜留下的踪迹,于是他决定赌一把,跟随“线索”来到了隔着峡海的瓦兰斯,在奥德利娜之前,于一处遗迹找到了石碑。
石碑内容都是同一个人刻下的,年代久远,时光磨灭了刻痕,看不出名字,但最末尾的克斯丁令他深刻。
也就是那个时候,拉泽被奥德利娜发现,没有预想之内的死亡袭击,恶魔人向他伸出了手,说:
“守夜人,黑暗降至,我们需要好好的了解彼此。”
从那之后,自己就假装与奥德利娜为伍……
收敛了思绪之后,拉泽对于信中的内容,就和两年前自己前往瓦兰斯时一样的好奇与亢奋。
奈尔蒙深深的看着信件的内容,发现这并不是通常的克莱斯语,又或者说这才是失传了的,真正的克莱斯文字。
因为自己是克莱斯人,所以看起来不是那么的吃力:
“未来的……受眷……指引者,读出此信之金神血族,当蕴盒被打开时,想必瓦尼亚已经生灵涂炭。”
“我们本该永远遵循黑夜的指引,侍奉永夜的女神,一切都太过于糟糕,而你想必是来寻找答案。”
“王历342年,这本该是个被一直眷顾的王朝,可宫廷内阴谋深根,表面的平和是暗流涌动,我作为当时年幼的莱尔王三世,莱昂纳·布鲁赫的摄政王,一直遵循先王的意志,努力的治理这个无可救药的国家。”
“直到某一天,我印象深刻,那是轮血月,所有流淌金神之血者,下到骑士,上到王室,预言的诅咒终于爆发。”
“被永夜女神抛弃的血族开始遭受日夜折磨,起先是皮肤无法抵挡的灼烧,无论日夜,再到后来的精神溃败,所有人都试图逃亡这灾厄之地,但侍奉永夜之血族无论在哪,都得遭受无尽的折磨。”
“最后,我找到了布鲁赫先祖之地,找到了一组壁画,以及一些羊皮纸,里面记述了我以前从来不知道的事情,以及我们流淌魔法族血脉的真相。我意识到这不是诅咒,而是宿命,我们是堕落的邪灵,是先祖预言里的灾厄源头,我想我必须做些什么。”
“我烧毁了羊皮纸,但留下了壁画,只为了让后来幸存的金神血脉者能够明白一切。”
“……王历343年初,我做了一件非常后悔的事情,唤醒了沉睡的恶魔,与祂的交易里,我必须保证祂的复苏,而我也真正的激发了金神血脉之力,成为预言里操控血液的血族,但我没有丧失理想,拜那个恶魔所赐。”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摆脱了诅咒,我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狂暴,混乱,也获得了永生。为了阻止灾厄到来,我在莱昂纳第二十五命名日时将其杀死,操控他的血液使其暴毙,但灾厄来得太快,悄无声息的开始。”
“那比瘟疫还要可怕,所有人都因为体内血脉的缺陷而陷入疯狂,全都被永夜女神所抛弃,为此我与恶魔的交易从未停止。”
“祂竟能够阻挡来自金神血脉的宿命诅咒,在得以平息之后,我成为了金龙王朝的新王,但我明白,我不是救世主,我利用了恶魔,而在百年之后,于祂复苏之时,将以整个世界的代价来回馈我。”
“……所以我决定将真相埋没,恶魔早已察觉,还未等我开始,就已经开始了疯狂的报复,祂蛊惑了一场又一场战争的开始,这些获得了力量而自以为是的血族们开始不断满足自己的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