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电了。
空气闷热,身上粘湿,这还不如睡在野地里:卫来觉得自己捱不住了。
有人比他先捱不住。
chuáng上有动静,岑今坐起来了,再然后,拿过边上的杂志扇风。
买这本杂志时,他预感会对她有用,但没想到是这个用途。
不过说来也怪,她捱不住了,他反倒躺安稳了,心头甚至生出一股莫名的优越感。
岑今烦躁的很,摸索着下chuáng,应该没穿鞋,脚步软的没声息,先去窗边开窗,闩卡的死,没成功,她又过去开门。
门倒是打开了,外头是青灰色的天,岑今倚着门框透气,像是门墙上长出的纤瘦黑影。
也是挺不容易的。
过了会,她折回来,停在他躺椅边,半跪下身子,说:哎。”
刚临睡前跟她说话,她爱搭不理,现在睡不着了,来找他聊天了?
卫来懒得奉陪,一副被人叫醒的不耐语气:嗯?”
太热了。”
太热……你把我叫醒,你就凉快了?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有意思吗?”
岑今冷笑:装!再装!”
你早就醒了,两只眼睛放光,以为我没看见?”
这样……怪自己眼睛太有神。
卫来只好坐起来。
你想怎么样?”
这房子是砖砌的,顶上是水泥板,水泥降温快,高一点的地方有风——我们可以上去乘凉。”
……一百欧。”
什么?”
半夜还要送客户上房,合约里没规定过,一百欧。”
她向沙特人要钱,他就向她要钱——她以为只有她能剃别人的头?
古诗里说了,有头皆可剃,无剃不成头。
卫来想看她发脾气,还真没见过。
半晌。
……上次,你借了我一根女烟抽,一百二十欧,不谈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