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溯果……想到这里,剑子的心沉下去,甚至连刚才龙宿半真半假的笑闹,都好像变成一团好看的虚像,不可轻信,需要提起十二分的警惕。
不……至少龙宿对我还是怀有善意的。剑子阻止自己深想下去,他不愿将龙宿所做的点滴全然归结为别有用心的yīn谋,但是,龙宿是嗜血族,对中原正道必然是不怀好意的。
这样的龙宿,还可信吗?
剑子陷入沉默,没有再说话。龙宿等了一会,也大概猜到剑子在顾忌什么,摇着扇子自顾自走着,事到如今,要说他和剑子还能心平气和地当做没事一样,本来就是痴人说梦。
既然说到了禔摩,龙宿又想起来了,轻嗤一声,索性把话说破,“禔摩已死,所以汝也无需再想着玉石俱焚,就算剑子仙迹变成嗜血族,依然可以为正道效力,不受闍城的制约。”
龙宿口气冷淡,剑子却忽然福至心灵,顿时懂了龙宿将他掳走的举动——不止是防止西蒙前来,更是担心中原正道对转化成嗜血族的剑子下手。
将剑子带到中原势力到不了的闍城,等到剑子养好伤,转变也已经完成。而所谓“灯下黑”,西蒙也料想不到剑子就藏在他眼皮底下的闍城里。
剑子敛眉不语,他不能说出来这是一个jīng心安排好的引蛇出dòng的戏码,目标是围杀闍皇西蒙。龙宿的前来是意料之外,甚至是破坏了他们的计划,可剑子生不出埋怨,也没有懊恼,只是心底又苦又涩,幽幽叹息。
这世界上对剑子好的人有很多,很多人甚至好得可以jiāo付生死,可是好得这么细致的,从来只有这一个人。
沿着闍城的主城街道绕了一圈,二人最终还是回到了龙宿暂居的小楼。夜已深,剑子本就身体虚弱,走累了回房后,在壁炉前的躺椅上坐了一会,倦意袭来,不知不觉睡过去了。
迷迷糊糊的时候,他感到有人靠近,剑子被炉火烤得浑身热乎乎的,那个人冰冰凉的手一握上来,剑子困意就散去一些,努力撑起眼帘,就看到龙宿近在咫尺的脸。
“什么事?”剑子含糊问道,他幽黑的眼眸半醒不醒,比起清醒时的从容淡然,整个人看起来特别放松,像只毛茸茸的小白熊。
“到chuáng上睡。”大概是夜已深,龙宿的语气也特别柔和。
“我睡这里就够了,好友你自己睡吧。”剑子说着到头又要躺下。
“也好。”龙宿也不勉qiá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