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梨的脸一下子变得雪白,卫横舟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
从来不知,有人竟会这样想那个宛如chūn风般的女子。
下一刻,娇梨抱着女儿哇地哭了,转身就冲了出去。卫横舟咬牙,喝住了奶妈:让她去!宠得她没边没沿了!”
没过多时,下人来报,说是三夫人哭嚷着要跟小小姐投井,说是一了百了。
卫横舟的眼都红了。最后还是如意出面,对娇梨说:妹妹放心,妹妹把画儿当成心肝宝贝,我又怎么好让妹妹割爱?看妹妹心痛,我也不舍。”她说那番话时依然表情恬淡,似乎之前娇梨激动地扑到她身上抓的那几道伤痕一点也不痛。
说完这话后,如意便要回去了,经过他身边时,妻子轻轻说道:割去心头ròu,女人就没法活了。你若真有心对我,也不至于到此地步。”
含糊不清的两句话让卫横舟定在当场,搞了半天,原来竟是自己里外不是人。张口欲言,却见如意的眼里全是泪水。
这是第一次,他看到妻子的泪。
忽然想到当年老丈人的那番话,倔qiáng如意,何时曾露出软弱表情?为什么竟对着自己流下了泪,好似从头到尾都是他的错一般。
他的脸色铁青,拂袖而去。
那一日之后,如意便病了。
等到他知道消息时,已经是在十余日之后了。如意原先让府上大夫不要言说,但那老大夫见夫人病情不见好转,gān系太大,到底还是跑来禀报了卫横舟。
卫横舟大惊,赶去看那多日不见的妻子。缠绵于榻上的她似乎不是病,因为之前如意就已经消瘦而苍白了。当年那个杏花树下浅笑的妻子已经逝去,此刻的如意,如同天边的云彩般飘忽。
见到他来,如意挣扎着要起身,却被他按下。卫横舟看着妻子的容颜,第一次发现说不出一句话的痛苦。喉咙处哽咽着一团苦涩,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失败了。
你怎么了?我原叫大夫不要说的,小病而已,你何必伤神?”如意依然笑得云淡风轻。
卫横舟无言地握了握妻子的手掌,如意回以一笑,似乎在软语安慰。转而对着喜儿说道:喜儿还是开窗吧,室里闷得难受。”
喜儿张了张嘴,求助般看了卫横舟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