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意杏眼弯弯,望着他,看,虎头虎脑的来了,瘦马个巾的还在gān活?”
陆晋端着一碗高粱饭,一碗jī汤,直挺挺站在chuáng边。他有些恍惚,脑子里闪过许多念头,最终只留下一个。往日走过海川山河,见识过许多颜色,现如今一个都记不起来。只看着眼前这张脸,才明白什么叫倾城殊色,一切脂粉珠钗都是累赘,即便身在陋室,她依然似明珠,风华不减。
他的失神也只在一瞬,下一刻已是一副正经模样,将碗筷搁在桌上,问:伤处还疼吗?”
脚上木木的,手还是抬不起来。”
他叹口气,转身出去,没多久又回来,手里多一只银质勺子,一块gān净布巾。手动不得,总不能不吃饭。”说得像是痛定思痛,叠上布巾挂她领口,也学了句山西话,来,系个盼盼(吃饭的围兜)。”
云意没能绷住,噗嗤一声笑开了,二爷把我当奶娃娃养呢。”
他仍是肃着一张脸,眉毛都不抬一下,救人就到底。”
不怕传出去让人笑话呀?”
有谁知道?”
瘦马个巾啊——”
陆晋抬眼看她,语有深意,不是要让你表哥剁了他?怕什么。”
我表哥这人太厉害,哪能听我的啊。”云意撇撇嘴,似乎也不大耐烦贺兰钰,jī汤就不要了,我身上有重孝,碰不得的。”
陆晋没留心,忘了早两日她父母亲眷死得gāngān净净一个不剩,因此再看她,眼神中比先前多出几分柔软。她这样孤苦伶仃的,与她那些死在宫里的姊妹相比,也不知是好是坏。
进不了jī汤,云意只能就着翠兰家的腌咸菜下饭。
陆晋挥舞着小银勺,心底里有点莫名的小兴奋。眼珠子跟着她,动也不动一下。心底里又拍手又跳脚,哎呀你看她张嘴了,哎呀还会嚼东西,唉呀妈呀细嚼慢咽小模样真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