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皓哲接过了过来,饮了一口,方又叹了口气:那些个臣子都说我这个皇帝太严厉了,眼里揉不得一粒沙子,动不动就严斥大臣。只是, 这天下谁能知道我的苦心啊,自古都说‘君子之泽,五世而斩’,自高 祖皇帝开朝以来,到我这里,已近百年。”
皇后亦不说话,只站着凝神静听,双手覆上了他的肩膀,替代他轻捶了 起来。大约是方才手中握了暖炉的缘故,触在颈间,依旧温热。
天青色钧窑瓶里cha了几株红梅,空气里头余香脉脉,清浅若无。暮色将至,斜阳的余晖透过多宝格的窗子温温婉婉地洒进窗子,给两人身上蒙 上淡淡的余辉。
又是年节光景了。
伸手覆住她的手,柔腻纤细,他叹了口气,只觉得像做梦一般!
那年,他以为她不在了,永远离他而去,他也似死了一般,每日昏昏沉沉。邵阳殿的大火,将她所有的一切都燃为了灰烬。最痛苦的日子里, 他一度靠服用五石散来度过,每日喝的酩酊大醉,可却总还是无法入眠 。后来……后来命人从王府取了她以往用过的衣物,他每日抱着,伴着 熟悉的隐约的香味方能偶尔睡去。
他那般的放任自己,只希望能够在梦中与她相见。可是,一次又一次,她从来没有来过……因为她恨他,所以连梦中也不愿意见到他。
曾经一度以为他永远和幸福擦肩而过了,每每忆起,他几乎都会冷汗直流。
幸好,她还在,他死死地抓住了她!
如今想来,当真如梦一般!
宜儿呢?”
阮无双浅浅笑着:缠着承轩和承律去集景宫摘梅花呢!”百里皓哲温温直笑:这调皮的小东西,看来今天集景宫的梅花是保不住了!”
阮无双可以想象那画面,不由笑着轻轻摇头。
百里皓哲轻蹙了眉头,百般无奈,却还是笑吟吟地道:我总是不明白,她的性子到底像谁?怎么会这般皮?”转头,只见阮无双含笑横了他 一眼,朝他啧道:也不想想是谁把她宠成这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