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周晏持最近的改变没有令她动摇,那是假话。曾经jiāo付得越多,也就越难以割舍。怨恨的理由也是来自这个。杜若蘅不能完全相信眼前这个人,可是仿佛目前为止,除了勉qiáng相信他,她没有其他更好从yīn影中解脱的办法。
那 天沈初在喝完大红袍离开周宅的时候,避开其他人,收敛了表情跟她推心置腹:你如果恨周晏持,是情有可原的一件事。但除此之外,两人总要有个说法。你可以 看他不顺眼拳打脚踢一辈子,我知道他遭受过这个。但不管怎么说,我作为他的朋友,还是想请你再给他一个机会。也许事情会有转机。我郑重请你考虑。”
或者哀莫大于心死,或者从此相敬如宾。周晏持最大的优点在于他十几年来始终兑现承诺。除此之外,他从未对她欺骗。若是重蹈覆辙,杜若蘅想,自己最糟糕的处境,大抵也仅仅是再比现在更差一点点。
她下定决心,走了这一步。前途未卜的同时心想,这一次不管周晏持再做什么,她都必定不会再给予百分之百的投入。
已经有过一次难堪经历,即便是口头上同意,也会下意识开启基本的自我保护。
杜若蘅没有太指望周晏持能当场回应她。他今晚喝得微醺,大概连那两个你”字都是醉话。她只是已经将这些想法酝酿了许久,今晚不慎脱口而出罢了。但她等了半晌不见周晏持动静,看他躺在那里始终面容沉静五官恬淡,还是忍不住抽过抱枕向他砸了过去。
第二天清早杜若蘅起chuáng,在客厅看到周晏持在给女儿梳头发。他做这个出奇的流畅,周缇缇发质黑亮顺滑,在他的手中居然也相当乖顺。杜若蘅看他不一会儿在周缇缇脑后编出两条麻花辫,再绑在一起,最后如同一只心形环甜美戴在头上。
周缇缇手里正摆弄爸爸的移动电话,听到她的脚步声,心不在焉地喊妈妈。
周晏持终于把女儿弄得整齐漂亮,看到杜若蘅不掩讶异的表情,说:我也给你编一个?”
杜若蘅冷着脸:不用。”
周缇缇在一旁指着手机屏幕cha话:爸爸,纪湛东是谁呀?”
爸爸的好朋友。”
像我跟习睿辰那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