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理他,我只管同庄秋水在房里直直地并排立着。楚家兄弟两个满屋子上上下下查了个遍,连地上的头发丝都没放过,仍然是没有任何结论,楚龙吟只好又回问讯室去听泗城知府问讯,楚凤箫便留在吴波的房里坐在那儿思索案情,我和庄秋水也一人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大眼瞪小眼地装木头,不知不觉间一晚上就这么过去了。
当第一缕阳光she进窗来的时候,楚龙吟也打着大大的呵欠进得屋来,手里拿着一页纸,身后跟着泗城知府李大人。
“怎样了?”楚凤箫起身问向楚龙吟,我和庄秋水也连忙站起来。
“有些收获,”楚龙吟掸掸手上的纸,“这个杂耍班子里总共有四个人与吴波有很深的私怨,包括住在隔壁的那个小妞,”边说边看了我一眼,然后在椅子上坐下,“这四个人分别是副班主赵进、爬竿人陈山、会走钢索的张猛,以及跳抖杠的小妞儿姜彩虹。除去姜彩虹住在吴波左边的隔壁之外,赵进住在他右边的隔壁,陈山住在他的楼下那一间,张猛则住在他对面的那一间。更为有趣的一个巧合是——这四个人都会用弩!”
“怎么一个班子里有这么多人会用弩呢?”楚凤箫奇道。
“通常杂耍班子都是这样的,”李大人插口道,“每个艺人都是一专多能,万一其中一个病了伤了也好有人顶替,尤其是这个班子,‘箭无虚发’这个节目是压轴的,若只有一个人表演,万一临时有事上不得场,会有很大的损失,所以肯定会多备几个候补的。”
“原来如此,”楚凤箫点头,“这么说来这四个人谁都有可能杀害吴波了,特别是他们的房间安排很有玄机,会爬竿的就住在吴波的楼下,会走绳索的就住在他的对面,另外两个都在他的隔壁,无论是哪一个想要潜入吴波的房中都是轻而易举的事啊。”
楚龙吟也点着头道:“而且,这四个人在案发当时都有不在场的证明:住在吴波楼下的陈山,从表演时起至发现吴波尸体时一直都在前面的八角楼里帮着收摊子,副班主赵进在班主的房里结算收入,张猛则同一个姑娘在房里……咳咳,相处。而姜彩虹是唯一一个独自待在自己房中的,但是因为我当时就在院子里面向着这一面的房间立着,并没有看到其由房中走出来过,所以我就可以为她的不在现场做证明了。”
案情进展到这里似乎进入了迷局,究竟凶手是如何操控箭弩杀人的呢?
连锁反应
“如果案发时几名嫌疑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明,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楚凤箫负手而立,“本次杀人事件的确是操控杀人,且用以操控凶器的机关可以因为某一行为而自行启动,所以嫌疑人即使案发时不在现场也完全可以杀掉被害人!”
楚龙吟一拍手:“凤箫说到点子上了!就是这个!因某一行为而启动机关——这一点颇为关键,究竟是什么行为呢?是凶手的某一行为还是死者的某一行为呢?”
“显然是死者,”楚凤箫一指地上吴波的尸体,“死者临死前手里拿着弩,这就很是奇怪,他在自己房中还拿着弩做什么?”
楚龙吟歪着头想了一想,从桌上随便拿起一把弩来,并且装上一支箭,立在吴波毙命处,假设着他临死前的样子,冲着墙壁瞄准,道:“吴波拿着弩莫非是要往墙上的靶子she箭来着?你看,正冲着我此刻方向的不就是个插着几支箭的靶子么?”
楚凤箫顺着箭指的方向望过去,道:“也就是说,吴波死前已经将这箭she在了靶上,才一she出去脑后就着了箭?这倒有点儿像你所说的,就好似是他自己把自己she死了一般。”
“可是she出去的箭是不可能拐到他脑后的啊,”李大人插口,“他前面一放箭,脑后就被ca上了箭……这事儿可太邪门儿了!”
楚龙吟端着那弩,扣动扳机,见那箭刷地she在了靶子上,居然还是个满环,他挠挠头,道:“不管凶手是如何操控杀人的,既然有机关,他就总得抽个空子潜入吴波的房间进行布置。李大人,你再把这四名嫌疑人着重提出来单独问讯一回,务必问明他四人在吴波死前一至两天内的所有行为!”
李大人连忙应了,转身出得门去。楚龙吟又向楚凤箫道:“凤箫,你去把杂耍班子里的其他人再过一遍,重点问清那四名嫌疑人近两日的行动,以同李大人的问讯结果有个对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