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泊心惊胆战的走在前头带路,双耳竖的通天的高,翻来覆去却怎麽都听不见身後的脚步声。
若不是那灭顶的气势从背後狠狠的压著自己,浮泊真以为自己是人老眼花的大白日发梦。
他虽然三番两次的斗胆擅闯了大罗天,可是那也是情急之下的不得已为之,他早已经将生死都置之度外,哪怕陛下真要了他的命,他也绝无怨言。
然而,当这样憋出的一口气泄了之後,冷不丁的再遇上这样的阵仗,别说他久居浮狱山长远没有见过大世面了,即便是常常在无烟帝眼皮子底下晃的人,也经不起这样的惊吓。
陛下……真的亲自来了浮狱山……!
天师大人有救了!
浮泊一想到此又暗暗的欣慰起来,自己也算没有辜负天师大人的期盼。
关押忘忧的地方并不远,浮泊带了一段便到了。
无烟帝缓缓的打量了一下这个地方,一片huáng土之上有一座低矮的瓦房,原该是粉白的墙面早已被一片灰污填的望不出颜色了。
简陋的木门没有上锁,浮狱山有历代天帝所设的淳厚结界,即便门扉大开,也不怕这里的人逃走。
跨入内去,一室昏暗,一盏浅浅的油灯将灭不灭的迎风跳跃著。
一桌一椅都十分的简陋,桌案上还放著一只缺了口的破碗,里头余了些辨不清颜色的汤汁。
浮泊见陛下看著那碗蹙眉,忙颤声道。
天……天师大人的……魂元伤的颇重……若是再不治疗……怕是……怕是……”
说到一半无烟帝已冷冷的看了过来,浮泊心头一跳,害怕的险些就要这样一口气提不上来厥过去了。
无烟帝却未说什麽,慢慢的又向内室踱去。
一张泛了huáng的布帘後头响起了重物坠地的声响,想是听到外间来了人,一时情急碰了什麽。
後头的浮泊听了响声忙向无烟帝告了罪就急急掀开帘子跑了进去。
无烟帝默默的望著从chuáng上摔落到地下的那个人,才不过千百余年,曾时如此硬挺坚毅的人如今已是瘦骨嶙峋,而那一头墨发竟全数变作了银白。
浮泊想将那人扶起,那人却一把让开,用那只见细骨的四肢挣扎的向前爬了两步,抖著声唤了句,陛下……”
无烟帝眯了眯眼,没有应他,向一旁的浮泊看去,浮泊会意的忙将那人自地上拉起,安置到了chuáng榻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