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渊云淡风轻地一笑,大概她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康天真倏地抿紧了嘴唇,他蹙起眉头,想到了好几种可能,低声问,你觉得她是嫌贫爱富,不愿意认你?”
心底最害怕的猜测被坦dàngdàng地揭了出来,宋文渊觉得仿佛有一只手冷酷地撕开了心腔,将脆弱跳动的心脏bào露了出来,他屏住呼吸,感觉到五脏六腑撕心裂肺的疼,低声道,……我不知道。”
康天真看着他,这不是你的错。”
我不知道,天真,我不知道……”宋文渊拉住康天真的手,喃喃道,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不愿意认我,我……我很……”
声音渐渐降低,宋文渊话没说完就闭了嘴,他不愿带着这样的恶意去揣测自己的母亲,他宁愿催眠自己:她只是有难言之隐。
康天真凑过去,捧起他的脸,细碎地亲吻着,一定有什么原因的,没有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相信我,宋文渊,她是爱你的。”
嗯,”宋文渊笑起来,不过我也不是很在乎。”他揉揉康天真的头发,在心里想:我并不在意什么父母什么亲情,早已经失去的东西没有qiáng求的必要,从此之后,只要有你陪在身边,就够了。
人只要一忙起来,时间就会快得不可想象,宋文渊又在装修新店、又在四处看房,还能抽出时间将huáng兴运的寿宴安排得妥妥当当。
寿宴毕竟不是小事,huáng兴运一大早穿戴整齐,坐进车中,他特意将花白的头发染回黑色,看上去年轻了许多,其实他只有五十岁,却在丧妻失子的打击下蹉跎得仿佛古稀老人。
宋文渊开着车,人逢喜事jīng神慡,老师今天看上去容光焕发。”
huáng兴运摆摆手,自嘲道,年过半百,正如日头西沉,算什么喜事。”
哪一天的日头不会西沉?”宋文渊和气地笑道,傍晚还能有夕阳红呢。”
哈哈哈,”huáng兴运大笑着捋了捋头发,你这孩子……生在宋家真是可惜了,你要是我的孩子,以你的天赋和我的栽培,现在早已是古玩行里的头一份儿了,比当年的孔信要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定不会像你父亲那样,吃喝嫖赌、坑蒙拐骗,到处给儿子添晦气。”
宋文渊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猛地攥紧,指骨处泛出白色,他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后座那得意忘形的老人,他温和地笑起来,寒潭一般的双眸却一片冷漠,淡淡道,是我没有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