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说她学习不错。”张静瑜置若罔闻地说下去,她考的是什么大学?”
京大。”
那和你一所学校,这么说来,上大学了也可以在一起了?”张静瑜意有所指。
李知行说:我说了,妈,你想多了。”
我有没有想多你自己清楚。”张静瑜说,上个月二十一号,你和唐明朗又去了哪里?”
他本来也没指望这件事情能瞒过家里人,回答道:是明朗叫了我,我顺便去明朗的奶奶家玩一玩。”
张静瑜忍不住笑了,她竖起一根手指轻轻摇了摇。
知行,告诉你一件事情,别在自己母亲面前撒谎。虽然高中三年你不在我身边,但你想什么,我还不知道?别狡辩了,你为了帮她出头甚至找你爸帮忙压着你姑姑。”
妈妈。”李知行轻轻说,姑姑这事儿做得不对,让人齿寒,还不许我告诉爸爸?我以为,这事是非如此分明根本没什么可以争议的。妈妈,你管理着慈善协会啊。”
正因为管理慈善协会,我才知道,她遇到的根本不算什么事情。这世上最凄惨的,是连求助都找不到门路,哭声都穿不过一堵墙,被践踏了基至都无法溅起泥点。”张静瑜站起来走到窗边,她的情况已经比底层的人好太多了,就算天塌了也有唐卫东顶着。”
李知行想起了唐宓的家——那是一栋土墙黑瓦的房屋,一块砖都没有,大约因为房子年代太久,huáng土所垒的外墙已经褪去了本来颜色,变成偏黑的模样,一点儿亮色都看不到。家徒四壁,房檐低矮,以他的身高进屋时不得不低垂着头。现在,李知行终于明白,唐宓刚刚说的十年前的事情没有错。他的母亲就是这样的人,冷静得近乎冷酷,对别人的生死都可以淡然相对,把别人的苦难放在天平上称量,以此来判断谁应该接受多少援助。
因为她还没沦落到最底层。”李知行说,所以跟我们没关系?对她的遭遇视而不见?”
我没让你视而不见。但我提醒你,保持理智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