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安毕竟不比京城,虽然你武功高强可万一遇到比我还聪明的家伙恐怕会失手,我这么说绝不是催你回来,好不容易有机会与老友相聚,一定要玩的尽兴”
“夫人展信安,知道你在外面忙碌,可在忙能忙过我这个京兆尹吗?九天了你就给我写了一份信,我高兴的赏了小厮一个银锭子,没想到你只写了四个字--平安勿念,我十分生气!”。
徐素看完信笑的前仰后合,出来玩了九天,包袱里的信已累积了厚厚一叠,不愧是读书人,居然能想出这么多种委婉催她回家的说法。
第二天中午徐素打马向城中的飞天阁走去,城中老友得知她要来早早的就定好了宴席。
小阁充满西域风情,墙壁上描绘着各路佛祖,侍女们高鼻深目,地上铺着羊毛毡毯,毯子上面铺了一块桌布,桌布上的菜肴以骆驼和羊为主,空气里都漂浮着腥膻的味道。
桌布边围坐了十几个形态各异的家伙,都是徐素在各次任务中的搭档,他们都曾互相守护过对方的后背,有过命的交情,所以他们之间的相处都有些过分的随意。
“听说你嫁了个娘娘腔”一个胖大的中年妇人道,端起碗灌了口酒。
“武功不行,但绝对是个大勇之人!”徐素笑道,趁机狠狠的瞪了上官羽一眼。
“武功不行?“胖妇人看看左右咧嘴大笑起来,露出缺了颗牙齿的黑洞”那不就是个娘娘腔么!”
几个人顿时挤在一起东倒西歪的笑,碗里的酒都洒出来了。
“有个朋友你也认识,酒糟鼻,现在被关进了长安县狱,你夫君不是里头的老大么,捞个人应该没问题”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道。
“别给我提捞人的事,我夫君这儿梗得很”徐素指指自己的脑袋,端起酒碗喝了一口。
“想当年你也是咱们行里排名第一的杀手,怎么怕起那文弱夫君来了?换做是我,哼,三天就给他制服了”胖妇人道,手里的酒碗换成了羊小腿。
“就是,不愿意就给我打,打到他愿意为止”一个干瘦的老头道,唰的一声,把一只匕首楔进了骆驼蹄。
“谁怕了,我可不怕他”徐素赶忙解释道。
这时,一个胡姬忽然走进来通报道“京兆尹来了”。
众人一愣,徐素满不在乎的灌了口酒道“不可能,他忙得……”
一句话还没说完,一个身着淡绿直裾的人大步流星的走进来了,宽袍大袖,文质彬彬。
“惊不惊…..”韩延被迎面而来的滔天酒气熏得闭上了嘴。
眼前的景象还真是精彩,一屋子奇形怪状的人全都东倒西歪四仰八叉,坐没坐相站没站相。
韩延深吸了口气坐到徐素身旁瞪了她一眼。
“不是跟你说不准喝酒吗?”
徐素咽了咽口水自知理亏不敢顶撞,心想这下怕夫君的名声算是坐实了,她瞄了瞄四周只见那些东倒西歪横七竖八的人唰的一下全都站起来了,拱手道“参见京兆尹”。
“嚯“徐素一惊,心里暗骂”娘的,骨气呢?一个个刚才不都还狂放不羁,放浪形骸吗?”
“大家不必拘谨,今天我是穿常服来的”韩延示意大家都坐下。
“嗨!就是嘛,娶了我们十四,就是我们姑爷,都是自己人” 听他这么说,杀手们全又东倒西歪的坐了回去,到底是土匪般的人物,一下子又放得太松了。
“给姑爷拿个酒碗”干瘦老头吩咐身旁的胡姬。
“用夫人的就行”韩延伸手拿过徐素面前的酒碗。
“今天终于见着活人了,咱姑爷果然一表人才,这小十四挺有眼力,怪不得当年我给他介绍高员外她都不答应呢,人家可是个大财主,在北边草原上有好几十头骆驼”胖妇人道。
“什么?”韩延长眉微皱。
徐素拼命的给胖妇人使眼色。
“啊,我记错了了,是另一个姑娘,哎呀我记混了,我重说一个,小十四可是我们这里最温柔贤淑最……”
推杯换盏间,大家聊了很多过往,有刀尖上的冰冷也有篝火前的温暖,酸甜苦辣,五味杂成。
“你们也改行吧,都是夫人珍惜的人,省的我到时两头为难”韩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