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说。咱嫂子是个老师,趁着暑假就来看连长。你不知道啊,嫂子一来,我们可高兴了,张灯结彩的,专门给嫂子搭了间女厕所,咱司务长还刷干净两口大锅给嫂子烧热水洗澡。我们在连门口列队欢迎,有的战友还跑山上摘野花,嫂子一下车就簇拥过去送花。嫂子那次还是第1次来连队,被我们的热情都吓着了,接了花都挪不动步子了。指导员赶紧就骂我们:‘哎哎哎!让条道让条道,别吓着嫂子。我们簇拥着嫂子进了连长的宿舍。咱连长把宿舍打扫得一尘不染的,你用白手套去摸都没有灰。嫂子、连长和指导员在里面说话,我们就围在门口听,挤窗前看。指导员来赶,我们就跑,他一回去,我们又围过去了。”
“你们也够调皮的啊!不怕你们连长罚?”这群兵有意思,怎么跟小孩似的,我边傻笑边想。
“那时候可不怕。知道不,有嫂子在连长那脾气好得很,不像以前那么老黑着脸,那脸都笑成一朵花了!嫂子刚开始很拘束地坐在床沿上,那连长啊,端茶又倒水的,连问累不累。嫂子说坐车太久了,腰有些疼,连长赶忙说我给你揉,我们一听就笑,闹得连长那手伸到一半了又缩回来,指导员就来赶我们,一会儿我们又围过去了。连长正给嫂子捶背,那眼神,温柔着呢!指导员在跟嫂子拉家常,一看我们这群兵又跑回来了,又来赶我们,说我们是猴子没见过人啊,有什么好看的,我就说:‘咱不看你跟连长,你跟连长有啥好看的?咱看嫂子!咱嫂子多好看啊,对不对?’战友们就起哄。嫂子听了脸通红通红的,指导员就骂我:‘宁小夏,又是你皮是吧?操场还没转够?走了走了,给人家点私人空间,全散了!’我们哪儿舍得啊,看嫂子羞涩的样子还有连长那尴尬的神情就忍不住笑,指导员就板起脸,听口令——立正!向后——转!齐步——走!’把我们赶跑了。后来我们又跑过去搅和连长的好事。”
“你们也够那个啥的吧,还去搅和?”这群兵皮得真是够可以的了。
“没敢一群去,就我跟卢东去了,带了一幅画,咱们班听说嫂子要来凑钱买的,还是我跑了几十里地跑到那县里买的,一幅很漂亮的双胞胎,还给装上了镜框。我站在门口喊报告,连长就在里面问:‘啥事情?开门让我进去了,我就捧着画说:‘报告连长,一排二班全体指战员向您和嫂子敬送一幅画,祝你们早生贵子!’这几句话是我们商量好的,末了我又补充了一句:‘连长,咱侄子生出来了,借我玩几天行不?’我连长开始还挺高兴地接过画,听我这么一说,扬起手装作要打我。”
“你还不赶紧逃?”我忍不住笑起来。
“逃啥,有嫂子在呢,连长哪敢啊,那不是毁了他的形象嘛。卢东一看连长扬手,就小声地说:‘连长,嫂子在呢!’连长那手就很尴尬地停在半空,嫂子听了也乐了,红着脸看看我说:‘罗海东,你的兵真可爱。’嫂子声音可好听了,那歌星……”
我打断他的话:“那歌星的声音跟嫂子比起来,就跟乌鸦叫似的对吧?” 宁小夏笑笑:“那当然啊。那些歌星算啥?咱嫂子要一开口唱歌,还不把他们羞死!那是我听嫂子说的第1句话,简直就天籁之声啊。后来连长说:“行了行了,画收到了,走吧走吧。”我跟卢东还赖着不愿意走,还想多看几眼嫂子。嫂子的脸白里透红的,可漂亮了!我连长又一扬手,我们就哧溜一下跑了,边跑边笑。就听到嫂子在房间里咯咯地笑,连长在那嘟哝:‘这群屌兵,真是皮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