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无昭很和善,眼神真诚,笑容到位,口吻亲切,“爷,你英明神武,说什么都是对的。”
澹台无昭垂下了眼睫,似是故意不看她。
谢臻凉自然是再接再厉,她今儿的目的还没达到,“嫁去南跃做侧妃的婚事,我推拒了所有人的援手,是因为,我相信,爷动动小手指头,就能力挽狂澜。”
“所以,你是来求爷的?”
从澹台无昭的嘴里飘出一句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话,谢臻凉定睛看去,隔着纱帐怎么也看不真切,静默良久,道,“我能掀开你床前的纱帐吗?”
谢臻凉说着,目光在隔在两人之间的障碍物上打量一圈,不待他开口,一本正经地又道,“或者我撕开也行,就是不知你舍不舍得,毕竟,瞧着价值不凡的样子。”
澹台无昭看她一副顾左右而言他的样子,耐心快要告罄,“爷给你一次机会,再说没用的,你就滚出去。”
谢臻凉默,“哪里就没用了?隔着这么个玩意儿,你看不清我,我看不清你说话都没诚意,何况求人?”
澹台无昭一愣,浅金的幽深凤眸里浮现转瞬即逝的异彩,“你认真的?”
谢臻凉点头,“当然,认真求、你。”
她话只说了一半,故意没说的另一半是:与我聊天。
而不是澹台无昭可能会理解的:力挽狂澜。
但事实上,澹台无昭问话的背后意思是:你是认真地、想近距离见爷吗?
他明知自己没说明白,谢臻凉不会理解到他的心思,兴味所致,还是问了,而且,任性地只将谢臻凉话里的前两个字听进去了‘当然’。
他心下满意,暴躁的心情忽而就舒坦了。
“爷准你动手。”
发号施令般的口吻,澹台无昭说来是那么自然,仿佛他天生就该如此,坐拥山河,握千万人生死,受天下人朝拜。
谢臻凉没从他的话里感受到对自己的轻蔑与不尊重,倒是敏感地听出了傲娇的意味,心中有些不平静,她似乎逐渐找到哄这位大爷的窍门了!?
想归想,手中的动作可迅速利落得很,纱帐很快被收了上去。
谢臻凉手中夜明珠的光亮洒进可容五六人睡的宽大奢华床榻上,她打眼一看,床褥、锦被上隐隐有光华流动,那是金丝银线连成的绣纹,墙壁上镶嵌着珍珠玉石,组成不知名的图纹,璀璨如星,谢臻凉目光所及之处皆华美异常,不过,要说最惹眼的,却是正中央霸气内敛的澹台无昭。
“打开天窗说亮话,世子你倒底对苏白泽动手了没有?没动手的话,我就自食其力了,毕竟,也是时间紧迫的,如果你已经出手了,我就不再多此一举了。”
谢臻凉笑容浅浅,眸色却平静如水,深深地看向澹台无昭,她今晚来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要这样一个答案,虽说澹台无昭为了自己的长远利益,十有八九会替她解决了这事儿,但亲耳听到他的肯定回答她才安心,况且,他又不欠她的,不声不响领别人的情,也不是她的风格。
澹台无昭抬起深邃如渊的狭长凤眸,浅金色的奇异双瞳,晃动着威慑凛然的绝美光泽,惊艳人眼,震撼人心,与她对视良久,久到谢臻凉耐心磨没,想拔腿就走,自己去解决苏白泽!
就在她忍不住要爆发的时候,耳边响起淡漠霸道的磁性男音,“你走吧,爷在这里,你就只能在这里。”
谢臻凉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张口正与说些什么,黑色纱帐眨眼间垂了下来,挡在两人之间。
谢臻凉嘴角一抽,这拒绝听她说话的方式还真是‘委婉’啊,她若不上道地再说,他只怕会粗暴地用武力‘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