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都是一些荷叶与菱角。江民特制的菱船如同一只只小盆漂浮在江面上，采菱的女子由于灼热的日头都裹着布巾在头上，但是灵巧的手却是一刻都没有停下来在水中翻起白嫩的菱角。

若是收成好的时候，还能听到采菱女在江面上唱起渔歌来。

不知道是哪里的摇橹船夫小伙听了采菱女的歌声，又答以歌声，一来一回，一唱一和倒也颇生趣味。

“到不知道这样子对唱渔歌是不是能成了一对佳偶呢。只是这摇橹的船夫也不知在江上哪里，能不能找得着与他对唱渔歌的女子。”

杜玉茗笑着对聂允说道。

“若有情意，费了再大的力气也是会把心爱之人寻找出来的。”

聂允不假思索地答道。

“若是臣妾有一天忘了皇上，去到了皇上也不知道的地方，皇上可会来寻臣妾？”

杜玉茗只是一句玩笑话，不想聂允却揪住了自己的肩膀，气力大得叫杜玉茗有些害怕。

“朕不会允许你离开朕。不管你走到哪里，朕都会抓你回来。”

聂允的语气让杜玉茗想起了那些日子被聂允用镣铐困住的情形，心中却是有些不愉快了起来。

聂允自然也是从杜玉茗的脸上看出了不快的意思，连忙松下了手。

“玉茗，你看，朕有着如此的大好河山，如若没有你陪伴在朕的身边，朕恐怕会举步维艰。”

“皇上，臣妾不过一个女子，又怎么能叫皇上举步维艰。皇上谋略过人，自然能将这江山稳妥统治于手下。与臣妾却是没有半毫的关系。”

杜玉茗想起了那日在悦来酒家里突然感到的现世安好的情景。

不只是聂允，在皇宫里不论是女子还是男子都是一心向着权贵，而她，不过是想要在七煞门待下去，好去寻找仇人。如今仇人已经寻到，聂允也已经准备册她为后。只要回到七煞门复命，再杀了秦氏那帮狗贼。她剩下的心愿便是能好好地陪在聂允的身边。

“皇上，如若臣妾不喜欢宫中的生活，您愿意陪臣妾出宫吗？”

杜玉茗从小的时候便被拘束在县衙中，后来又因为仇恨而沦为了杀人机器，再到入宫。这次回到碎叶，她看到了很多更为令她羡慕的生活方式。

江边的一座小屋。生一双儿女。早晨可以到集市上去吃早点。中午晚上采了自己地里的菜来食用。没有勾心斗角，也没有尔虞我诈。这份平静便是许多政客，也是杜玉茗想要退隐田园的原因。

“你若觉着皇宫里住的不舒服，朕便让人建几座行宫，到时候就出到那里去，也没有人来打扰你。”

聂允的回答听着似乎是对于杜玉茗倍加的宠溺，但是杜玉茗的心中却还是恹恹的欢喜不起来。

“外面的风大，臣妾觉着吹得有些头晕，皇上若是还想要再赏景，臣妾便不再奉陪了。”

杜玉茗自己掀了帘子就走回了船舱之中。聂允自然也是发现了杜玉茗的异样，却只以为是外面的日头太大，晒着杜玉茗了。便走到了后厨，叫厨子做了一碗绿豆汤小心的端了过来。

回到船舱中的时候，杜玉茗已经又躺下了。

“是不是染了暑气，觉着不舒服了。”

聂允将绿豆汤先放到了一边的桌案上，又伸出了手探了探杜玉茗额上的温度。

“臣妾只是昨晚没有睡好，有些乏了，看着离盛宇还有一日的日程就先回来补个觉。”

“那就好。不过这江面上暑气最盛，朕给你端来了绿豆汤，趁着新鲜的时候先喝了。”

聂允就要去扶杜玉茗起来，但是杜玉茗就是蜷缩在被子下面不愿意动弹。

“皇上昨晚都这么累着臣妾了，今日却反倒不让臣妾休息了。”

聂允听着杜玉茗的话语中有着闹脾气的小鼻音，觉得好笑又可爱，也不去逼迫她喝绿豆汤了。

“那你先睡着，朕不打扰便是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