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琉璃垂眸,突然说道:恐怕……那位苏姑娘,还有荷露姑娘、铁姑娘她们都出事了吧。”
铁姑娘三个字震到了小鱼儿,他紧抓着铁栅,急道:她怎么也来了?我不是让她走吗??她来这里做什么??”明明都让她走了,为什么铁心兰非得死心眼地跑过来呢?甚至跑到这个地方来。她不要命了吗??”
单琉璃平静地打断了他的话,道:不要命?该断当断,牵扯不清的,她会不来吗?小鱼儿,你知她对你的心思,也知你自己对她的心思。明明有情,非要做得无情,现在听到她出事了,就紧张,你不觉得有些晚吗?”
小鱼儿神色渐渐黯淡道:她心里在乎的人太多,不是我故意那么说,她在乎我的同时也在乎花无缺。现在,你与你家的花无缺成了亲,她断了一个念想,就跑来关心我,你说,你让我如何不对她恶声恶气?”
单琉璃抽了抽嘴角道:喂,不要说得好像我家无缺喜欢招蜂引蝶!”
小鱼儿苦涩道:若她对我一心一意也就罢了,可偏偏她对我一心一意的同时,还想着另外一个人。小璃子,那个位置,三个人太挤,一个人太孤独,两个人刚刚好,可为何她却能同时塞得下我和花无缺呢?”
半垂眼眸,她淡淡道:谁知道呢?我又不是她,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无缺现在顶着我丈夫的头衔,铁姑娘怎么也是断了念想的。至于你跟她,那是你们之间的事,与无缺已无任何关系,你若喜欢她,便与她说清楚,欢欢喜喜在一起,你若不喜欢她了,便与她断个gān净,放你自由,也放她自在。”
小鱼儿微微一笑,那笑中竟带了一丝讥诮之意。小璃子,你说得轻巧,断了念想,那是你们单方面的,若她不肯断呢?断不了呢?”
单琉璃料到他会那么想,撇了撇嘴巴,她将自己的头靠在石门上,讷讷道:我们还是别谈这情啊爱啊的事,说说接下来该怎么办吧?无缺虽不会有事,但我心里总有些不安。”
听罢,小鱼儿长叹一声,道:除非燕伯伯在附近,替我们推开这石门,否则你我要出这个山dòng,简直异想天开。”
另一边,着了道,受了暗算的花无缺坐在一顶轿子里苦笑着,他的眼睛上蒙着一条黑巾,黑巾扎得虽不十分紧,却十分小心。轿外的说话声很小,没过一会儿,竟一点也听不到,除了马蹄声。轿子继续往前走,不知过了多久,他的黑巾终于被解下了。
花无缺眼前骤然一变,黑暗的世界陡然变成了富贵辉煌。
这里,是一座堪比王孙贵族的庄院。
他所待的地方是一间女人的闺阁,轻纱帷幔,梨木幽香,宽大舒适的椅子,雕花的大chuáng上放着崭新的红鸾被以及……艳红色的喜服。
此刻,花无缺便躺在这chuáng上。
但他的眼睛,却没有去瞧房里任何一个地方,只是在想该如何离开这里。
在不小心受了暗算时,他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明明不该犯的错误,他竟犯了。
四下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就像一座废弃的空院般,万籁寂静。
突然,他听见屋门被推开的声音。
一股淡淡的花香随着被打开的屋门,chuī了进来。
这香味似曾相识,他是闻到过的。
一个穿着华服的美妇缓缓走了进来,松散的云鬓上堆满着华贵的金饰,她走到chuáng头,俯身瞧着他。
视线与她jiāo缠在一块儿,花无缺面上没什么表情,但心里却着实被吓了一跳。
沈……夫人?”那日,在白山君的庄院,她被掳进去后,便下落不明,没想到她竟会出现在这里。
柳云娘没回话,她转过身,在屋子里走了一圈,突然笑道:花公子,你可知这屋子是什么人建的?又是什么人待的?”
花无缺被点了xué道,自是动弹不得,他淡淡回道:不知。”
柳云娘道:这是平王所建的冷梅庄,亦是他的第六位夫人,最受宠的云妃所待的庄院。而我,便是平王的第六位夫人,云妃娘娘。”
花无缺叹了口气,道:那请问云妃娘娘,你将花某带到……”
柳云娘打断了他的话,道:你先别说话,先听我说……自从两年前在烟云楼上看到公子你的第一眼起,我便知道,此生除了公子,这世上无一人能配得上我。这两年来,我一直想着法子,希望你能瞧上我一眼,可是……”话锋突的一转,她厉声道:你竟与那姓单的丑丫头一块儿差点毁了我的计划,不但如此,你还日日与那姓铁的鲁莽女子一起,与她同进同出,你可知我的心有多痛吗?明明,明明在这世上只有我才配得上你!这世上哪个男人看到我,不是对我卑躬屈膝,唯有你,唯有你从不正眼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