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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瑫在她床头柜放了一杯温水,拿加热杯座热着,现在喝还是很烫。
“他们后来分居了,吵架的时候怎么伤人怎么来,再好的感情也磨没了,没离婚主要还是因为孩子。”
“我们也会变成这样的。”安子归放下杯子,“我们的感情甚至没有他们稳固,结婚那么多年一直聚少离多。”
“我这几年看了太多人性阴暗面,爱情亲情这些东西,太不堪一击了。”
“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你觉得愧疚。”
安子归说话的时候,贺瑫就一直看着她,坐在沙发边缘,手肘放在膝盖上,双手交握。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三瓦的长明灯,所以安子归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我生病的事情瞒着你,我工作上遇到问题也瞒着你,你这人责任心重,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知情挺混蛋的。”
安子归笑笑。
“都是这么过来的。”
“刚开始发现自己精神出现问题的时候,我也想过告诉你。”
“但那段时间兵荒马乱,你一直在矿里,我这里连续出了几个需要危机公关的案子,错过了时机,就变得不想说了。”
距离产生的隔阂无法消除,越变越深。
“人很奇怪,诊断出问题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想告诉你,可等第一时间过去,我就觉得告诉你也没什么用,一个人烦总比两个人烦好。”
于是越瞒越多,她的失眠越来越严重,神志恍惚,像是被下了咒,所有的事情都变得很不顺,生活变得越来越诡异。
越走越远。
“你也会像我这样。”
“第一时间愧疚过去之后,你也会像我这样的。”
冷静下来之后,他会发现她很难照顾,他会开始体力不支,他慢慢地会开始埋怨她为什么不早点把病情告诉他。
他也有工作,身上也有重担。
感情只能支配第一感受,而之后,他们就得面对现实。
没人能斗得过现实。
她说得还算诚恳,算是再次见面唯一一次说了很多真话的长谈。
“你进去半个小时,就在想这些?”贺瑫终于说话了。
声音有点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