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把我卖了都买不到。也不能这么说吧,现在我是圣姑,身价倍增了应该。
自我调侃着,心里依旧有些慌。
留着八字胡的精明掌柜看出我不是个有钱的主儿,拔高了声音阴阳怪气地问:姑娘,你到底选好了没有,要是买不起就早些回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本来我还为自己身无分文困窘,为浪费了他的时间而自责,一听这话,什么困窘、自责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涌上脑门的,是气愤、是鄙夷、以及对他狗眼看人低的强烈不满。
可身上偏没带多少钱。
八字胡见我涨着脸干生气的样子,傲慢地抬起下巴,不拿正眼看我。
“哼,我劝姑娘一句,没钱还是早些回去吧,别在这儿耽误我们的生意。”
这时门帘叮当一响,一面折起的纸扇插入珠帘缝隙,一锦衣男子撩开帘子走了进来。
这男子戴着金色发冠, 头发未束起来的部分散下来披在身后,清瘦身材,五官虽不甚出众,但组合在一起倒也协调舒适,别有一分气质。
气质不是吸引人的关键,关键是这人的装着,他穿了件深紫色镶金边的长衫,衫上用金线绣着平安如意图,一瓶、一鹌鹑、一如意,绣工细致,一看这身打扮,即是大富大贵之人。
来京能看见个大富大贵之人,也算是有点眼福,说不定还能沾粘贵人的贵气。只是,他进来的真不是时候,刚才掌柜奚落我的话估计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而现在这店里只有我这一个顾客。 真丢脸!我突然间就有些怨恨起他来,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过来!
隐约觉得他的视线正朝这边飘来,我偷抬头,看见那双线条柔和的眼睛正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自己,见我偷望他,嘴角一勾,眼角唇边都带了一丝的笑意。 笑的幅度明明很小,偏给人种笑意很浓的感觉。
奇了怪了。突然想到他很可能是在嘲笑自己的窘态,心头火立马烧到脑袋上。
一见着这位贵气十足的人,八字胡立马眉开眼笑,弯着腰溜到他身边,声音低了八度:锦王爷,您来了。我这儿正好给您备着一好货呢,一块上好的白玉,没有半点瑕疵,您看看——
他跟在锦王爷身后,王爷走两步他也走两步,快走我跟前时,他挥了挥袖子,没好气地横着我:快走快走,别在这儿挡道!
势利眼!我暗骂一声,正欲走人,一个清缓的声音响起“慢着!”
这缓慢却极有震慑力的声音可不是那个留着八字胡的掌柜能发出的,不急躁、不响亮,却让人无法忽略。
这是当大了官、享惯清福的人独有的调调呀。
我回过头去,瞧着那位紫衣王爷。“王爷,您喊我有什么事?”
不是吧,我又不认识他。
锦王爷看了我一会儿,轻轻笑了:姑娘好生面熟,好像我以前一位朋友。
我呕血,怎么这么狗血的桥段都让我给碰上了。这算是古代风流男子搭讪的方式吗?接下来是不是该为我买玉了,买完再说一声“美玉送有缘人”。
我迎视着他的目光,小样,不知道你这种有钱人,满肚子花花肠子,就是用这种法子送出去的珍珠美玉也不知有多少车了,想逗着我解闷,门都没有!
他看着我,眼神不变。奇怪,难道我看着他的眼神不是很悍猛,很有一切了然的自信吗?
被他盯了会儿,我有些不自在了,正欲开口拆穿他的把戏,他拿折扇往手里一放,悠悠然道:既然今儿个见面了,也算有缘。不如这样吧,姑娘看上哪块玉了,本王给你讨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