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把昔若带回来了。”
温室殿内梨花香四溢,四扇雕花木兰的窗户轰然大开,因为外面庭院内绿树成荫,即是现在是在最为酷热的夏夜,凉爽的风仍旧不停的贯入,使温室殿的温度比外面低上不少。
老夫人一声轻便的暖色绸布长裙,懒洋洋的躺在莲花躺椅上,闭目细数掌心里的佛珠,左右各有两个盘发的小丫鬟屈膝跪在地上,摇着小羽扇为她驱除酷暑,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昔若,”萧老夫人淡淡唤了一声,坐起身,丫鬟赶忙递上凉茶到她手心里,她一手捧着凉茶,揭盖轻抿一口,“你还记得要回来?身为萧家的儿媳妇,擅自逃出王府,你可知该当何罪?”
昔若被迫的跪在地上,早已料到这样的质问,并不做声,现在,只有沉默能表达她的感受。
萧澈笔直的立在她身侧,神情淡然的望着窗外的天空,若是此刻萧老夫人想要一掌拍死昔若他都不会阻止吧?
温室殿的空气压抑而沉重,眼前的一片漆黑让昔若对于未知的恐惧反而轻松不少,而萧老夫人坚毅的目光直直的注视着她,眼波流转,像是刹那晃过千万般的想法。
“你可知……”僵默半晌,老夫人终于缓缓起身,迈着优雅的步子踱步到昔若身侧,用一种不怒自威的语气淡淡道,“你可知你离府这些日子,所有人都在担心你?”
萧澈原本以为母亲会痛斥昔若,听到此言惊异的收回视线,定格在仪态安详的母亲身上,为何,他对母亲的言行举止,已经越来越不能理解?她在监狱里救昔若那一次他只当母亲是动了恻隐之心,而他也顺手推舟——他并没有真正想杀她的意思。可是现在好像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昔若心底也是十分诧异,萧老夫人温和的语气让她颇为不习惯,仍旧深深埋首,不发一言。
萧老夫人道:“澈儿有错,待你不好,你可以与我说,我自会责罚这不懂事的儿子,你何须一走了之?要知道你代表的是王府与宫廷共同的尊严,这样一走,是多么不负责的事情?王府上上下下都不安心,一会听说你眼睛盲了,一会又说你被人挟持了,一惊一乍,别说我,连澈儿这几日都是茶饭不思,生怕你有差池……”
萧澈未料到母亲会出此言,骤然低声打断她,有些着急道:“娘!”
萧老夫人瞪他一眼,气势极强的反问道:“怎么?为娘在儿子面前说实话不可以吗?这些日子你天天在庭院里晃悠什么?不吃不睡的其他人还以为你病了。”
萧澈抿唇,脸色有些僵硬,秀眉微蹙,低声:“政事压力大,状态不好,仅此而已。”
萧老夫人不屑的轻哼一声,转头又看始终缄默的昔若,温柔问道:“昔若,逃出王府一事,你可知错?”
老夫人难道的温和让昔若放松些许警惕,终于开口道:“昔若并非无理取闹之人……非到不得已,亦不会妄自逃出王府,只是若再呆下去,怕是不死也疯,这里实在不是人呆得地方。”
萧澈气恼不已,怒道:“昔若!不是人待的地方你我现在是什么?鬼魂吗?”
“你何须阻拦她说出她心里的想法。”萧老夫人忽地笑了一声,“昔若这孩子,有什么话就直说,和你那些妻妾自然是不同的。其实这事情啊,归根到底都是我这个做婆婆的不好,儿子和儿媳之间有误会,非但没有帮忙解决,反而在中间参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