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了一地:“奴才(奴婢)叩见皇后娘娘千岁-,叩见淑妃娘娘千岁--”那燕妃穿了霓虹晕染的蝉翼春衫,只松松系了,也不曾束腰,神态靡靡,姿容臃懒,却透出几分说不出的娇媚。
她眉眼如丝,柔柔对着无叶道:“臣妾参见皇后娘娘。”起身时,瞄见姞儿,却并不问候,眼神骤然凛冽如刀!
姞儿见状,倒也不同她周旋,淡淡回之一笑,反而让燕妃无端一愣。
“妹妹无须多礼,”无叶应了,笑意盎然,道:“燕妃妹妹,方才要埋什么”无叶眼神倏然一晃,看见地上竟躺了一具侍女死尸!
“回禀娘娘,这奴才日前服侍臣妾不周,臣妾辱骂她几句,没想到,这下贱奴才昨夜竟引咎自尽了。”
燕妃轻描淡写,丝毫不以为然道。无叶眼中闪现厌恶之情,方要出口,姞儿却一把按住无叶手腕,力度稍稍加重,冲燕妃宛尔一笑道:“这样不懂事的奴才,倒叫燕妃妹妹受了惊吓,还是赶紧找几个侍卫,仔细找个地方埋了才好,姐姐,你说是不是?”无叶当即会意,转而对燕妃眉眼温和笑道:“妹妹既然受了惊吓,我们就先告辞了。”
转身对侍卫道:“来人,将这尸首抬出去,掩埋了罢。”
随着无叶到了凤仪殿,姞儿心头不期然浮现朶蒙那晚的异样表现,心头涌上不祥的预感,对无叶道:“姐姐,刻不容缓,应立即召集太医,验明死因。”
秋色海棠木茶几旁,无叶斜倚雕凤赭漆梨木榻上,品一盏蕊露莲心茶,闻言,不禁心中疑惑,审视着姞儿有些苍白的容颜:“妹妹的意思是?”
看出无叶眼中噙满疑虑,姞儿自然不好说曾与朶蒙深夜会面,只得先找些理由搪塞过去。先是宛尔一笑,随即正色道:“姐姐,眼下大战在即,皇上刚刚离京,姐姐安定好后宫才能解了皇上的后顾之忧,如今,却凭空却生出这些蹊跷,还是小心些为好!”
语毕,姞儿又若无其事端了蓥玉磨砂的浣云茶盏,胡乱品着茶,便不再多说。
“妹妹说的是,”无叶释然,颔首赞同,突然心思一转,又道,“莫非,此事同突厥有关系?”
“现在还说不好,是与不是,等验明这侍女死因就大致见分晓了。”轻挽罗裙,姞儿莲步轻移,幽然伫立轩窗前,出神望着明艳艳的白热阳光下,过分妖娆的血色木槿花。如血的木槿花呵烈焰般大团大团肆意绽放,丝毫不顾忌那过分鲜艳的猩红色泽,会刺痛观花人敏感的眸子。
无叶凝视着姞儿袅娜飘逸的背影,杏眸内敛,幽然深邃,若有所思。
恰在此时,太医院资格最老的钟太医颤巍巍赶到了。年迈的太医,开始细细诊断那女尸。只见那女尸浑身血紫,口唇乌黑。在炎热夏日里,却异样地没有生蛆,只是尸身淡淡浮了几个白色棉絮状的尸斑!
钟太医见状,面色先是疑云笼罩,转而愕然,最后至大惊失色!
无叶见钟太医神情变换不定,直身从榻上翻坐而起,问道:“老太医,这侍女可是因自尽而亡?”
姞儿虽伫立窗前,眼光也明锐深邃地盯着太医。
钟太医思虑片刻,沉声道:“回禀皇后,淑妃娘娘,此女绝非自尽而亡,乃是中了西域奇毒--菩罗涅花!此花独产西域,闻之少许,便犹如被扼住咽喉,气血不通,直至窒息而亡。”
晴空一声闷雷炸响,无叶与姞儿面面相觑:那燕妃竟然精通此道!
不对!倘若是燕妃下的毒,她断然不敢将尸体交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