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气:“前日,我却在四弟书房,发现了被揉皱丢在一旁的求援信笺……”
世民将脆弱与疼痛,不加任何掩饰,全都陈列在她面前:“姞儿,其实,那晚我看见大哥,将粉末倒在敬给我的酒杯中了,只是,”他闭上眼睛:“我不知道他究竟放了哪种毒药。在我心底根本不相信大哥是真的想要我死!”他顿了顿,又道:“于是我和自己赌了一次……”
姞儿身子一顿,她太熟悉这种皇家夺嫡的把戏。她让他枕在她的腿上,手指摩挲着他俊美苍白的面庞。她吻他。他的唇,是枯萎的,落满尘埃的。她的柔软与温暖,让他沉醉其中,忘却那狂风暴雨后的遍体鳞伤。
成为天策上将之后,世民有了短暂的休养时间。他开始埋头于诗词、书法,沉溺在“急管韵朱弦,清歌凝白雪。”中。往日的征战与撕杀,悲痛与软弱,似乎只是一场梦,从来不曾在他的生命中存在过。
姞儿不清楚,在那些“阳春白雪”“镜花水月”后面的,那些世民小心翼翼遮盖着隐藏着的,究竟是怎样的悲苦辛酸。
他不说,她也从来不问。他只是会突然搂住她,在最深最沉的夜里。稠密得令人窒息的浓重夜色中,世民浑身颤抖,带着他温热的喘息,在姞儿柔软潮湿的躯体中寻求慰藉。她在他的掌心下,打开,舒缓,绽放……搀杂着他的,暧昧的味道。
他恰到好处地控制着□,以一种匀和平稳的律动持续着。有力,镇定,仿佛永不停止,犹如广袤无垠的海洋,沉静深邃,却酝酿着汹涌狂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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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恨由情生几纠缠 ...
皇宫武德殿
龙榻上,睡梦中的李渊,微微侧身辗转,仍然不忘攥着婕妤张慕娴的手。他裹着金缕龙袍,身躯以一种匀和舒缓的律动起伏,伴随着浑浊的厚重鼾鸣声。
张慕娴并不知道皇上宠爱她的原因。皇上只是攥着她的手,定定看着她,他的眼睛透过她看到了另外一个女人。
张慕娴是典型的江南女子,天然透着一股秀美温婉的气韵。她像是从褪色的水墨画卷中走出的撑伞女子,通身弥漫着烟雨江南的清隽水雾。
“太子觐见--”太监尖锐刺耳的通报声,划破了寂寥空洞的宁静,慕娴惊得一个激灵。李渊已经醒来,半睁着惺忪睡眼,面上仍旧是掩饰不住的劳乏困顿。
“父皇。”太子建成一脸难色,眉头紧簇,看看慕娴,又看看李渊。
“怎么?”方才睡醒的李渊见太子如此,心知他定有要事禀报,又忌讳张婕妤。李渊道:“但说无妨。”
建成又行礼,正色道:“儿臣儿臣要禀报的事,事关重大,四弟也曾亲耳听见……”
李渊见他尚未禀报,就已先做诸多解释,不免心中疑惑,道:“究竟何事?”
“父皇,儿臣绝非危言耸听,而且,句句属实!”太子建成神情越发隐晦,低低沉声道:“秦王在儿臣家中,狂妄自言功高盖主,说自己有天命,日后必将是本朝君主!”
睡眼惺忪的李渊,闻到此言,双眸圆睁,凝眉道:“建成,身为太子,你可知道诬陷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