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你放开我!”
姞儿剧烈挣扎着,阵阵酸涩又涌上来,她拼命强压下去。
朶蒙薄唇紧抿,依她所言放开手。
天色微暝,莽莽衰草连天,被横冲直闯的风肆意吹得瑟瑟发抖。
枯碧衰草之上,女子策马疾驰,只一件薄透透雾白绉纱蝉衣,被风吹的紧贴肌肤,绦绦墨色长发若海草狂舞,在女子脑后猎猎飘扬成一面幽美的旌旗。
一波强劲过一波的狂风,带着欲雨的潮意,将她整个面庞□裸暴露出来,吹得她星眸不得不眯起,才可以勉强看清前方的路。
姞儿此时已经遍体冰凉,面色惨白,眸中却敛着犀利的执着。战争中,须臾之间亦可扭转乾坤,如粮草之干系重大,更是丝毫马虎不得。
或许,世民此刻命在旦夕!
广袤草原浩浩无垠,黯沉沉的穹隆,骤然一道霹雳炸开!
瞬时,苍穹之下,厚土之上,陡然被道道闪电照得han亮!滚滚闷雷轰然咆哮在灰蒙蒙的草原上!
朶蒙原本是她寄以最大期望的,她在赌,赌他对她或真或假的那一点可怜的情谊……她自私,他冷酷;她虚情假意,他见死不救。还真是互不相欠!姞儿冻得牙齿战战兢兢,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李元吉必然是不可能,找太子……或许会求得他恻隐之心一动,拨给世民救援的粮草……若再不成,她便说服无叶,变卖家产购置粮草,亲自给世民送去!
无论无何,不管用什么代价,她定要他安然无恙。姞儿神情愈发坚毅,却猛然一阵酸涩翻涌上喉咙,她慌忙跳下马,呕得胃里翻江倒海。
许久,孕吐的不适终于稍微缓解,姞儿疲倦地扶马喘息,柔柔抚着隐约有些赘胀的小腹:竟忘了他,自己今日滴水未进,却是委屈他了。
须臾间,倾盆大雨,瓢泼而下,天地之间,只有冰凉的雨水的世界!
强劲的雨水将她的脸拍打得生疼,她望着遥远的路程,和廖无人烟的茫茫草原:不行,不能这样,再耽误下去,世民会……
她浑身湿透,咬牙想偎依着骏马站起来,足下却绵软无力。
世民,我该怎么办。眼前晕眩,她恨恨盯着声势浩大的雨幕,却无力再行,满脸水迹,无法辨出是泪还是雨。
朶蒙凝视着陡然跌落的瓢泼大雨,暗骂:“该死,我早该料到的……”找到一匹快马,握起缰绳,正欲策马而去,却被王妃拦住:“王子,下着大雨,您这样出去很危险的。”她玉颜若姣花照水,嘤咛软语,惹人爱恋。
朶蒙心中涌起暴怒。他的确喜欢女人,尤其喜欢漂亮女人,但这样矫揉做作到令他作呕的女子,他绝不会怜香惜玉。朶蒙猛一脚跺开她,满脸煞气呵斥道:“滚开,你和叔叔一起下毒害过我多少次,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给我滚!贱人!”
那妃子目瞪口呆,脸色煞白,僵坐在地!
朶蒙飞身上马,消失在漫天雨帘中。
当他抱起浑身冰凉漉湿的姞儿,她已近乎昏迷,却念念不忘地反复絮叨着:“求你、救世民,救、救世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