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眉心一蹙,却摇头道:“不了,太嘈杂的地方我可不爱去!”
季煊深深的看了女儿一眼:“你还是执意要去南渊岛么?”对女儿去南渊岛一事,他其实并不如何赞同。在他看来,自家女儿若论才貌,不敢说天下顶尖,但在这京中无疑却是数一数二的。林培之拖延了这么些日子,还没有消息过来,已让他心中不甚愉快,眼见女儿居然还想送上门去,他心中自然更是不愿。只是女儿若留在京中,却又难免卷入漩涡。
两厢权衡之下,又见有长公主与卢修文同去,他这才勉强应了下来。
只是事后看着女儿兴致勃勃收拾行装的劲儿,他却愈发的觉得不妥。人谓关心则乱,加之林培之这一二年,除却三节定有礼来,平日竟是绝无消息,更无只字片语给荼蘼。心下不免暗暗担心,生恐女儿剃头挑子一头热,若好事不谐。将来没得惹人取笑。
荼蘼侧头看着父亲,见他眸中隐含忧色,不觉笑道:“爹爹放心,女儿有分寸的。”
季煊顿了一顿,毕竟点头道:“那就好!”他口中虽是这般说着,神色之间却更见忧态。扬了扬手中的请柬,他道:“这帖子,乃是云定侯高云飞送来的,约请我们全家同去云定侯府作客,届时,你还是随你母亲同去一回罢!”或者能遇到合适的人也未可知。
荼蘼犹疑了一下,毕竟点了点头:“女儿听爹爹的!”既已引火烧身,何妨将这把火烧得更旺些。流言蜚语传的再烈,没有当事人出面,毕竟还是让人猜疑难定。
季煊略一点头,这才说道:“你去罢,回屋好好休息!”看着女儿翩跹离去的背影,他毕竟忍不住的长叹了一声,想着林培之与林垣驰两个,心内又是好一阵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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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有些懒散的投入到肃亲王府的内书房内,房内便也半明半暗,像是被一道帷幕隔成了明暗两间一般。明间里头,林垣驰安静坐着,神色雍雅淡定。暗间则是一片昏暗,只在凝神之时,隐隐见到一道黑影正悄无声息的立在那里,却是动也不动,若雕像一般。
过了许久,林垣驰才淡淡开口:“豫之。你今儿说的这件事儿,杜妍告诉了多少人?”
暗影之中,传来一个有些暗哑却柔和的声音:“不多,只是廉御史家三小姐而已!”语调平板而无一丝起伏,声音虽甚好听,但听在人耳中,却没的让人身上有些发han。
“廉御史家三小姐……”林垣驰的双眉已完全锁在了一块。
对于廉御史家三小姐,他自然是知道的,这个女子最大的特点便是嘴快。而不巧的是,她偏偏又是京中“云英诗社”的副社长。一群云英未嫁的少女,每月逢十便要聚会一次,若说次次为了作诗,怕她们也并没那么多的诗才来用。况闺中寂寞,除却伤春悲秋,实在也无太多题材可用。这剩下的时间里头,自然也只有品评京中各家男儿,传些流言蜚语了。
“我记得二月并无三十!”略顿了一下,他忽然莫名其妙的道了一句。
暗哑柔和的声音平淡的响起:“所以她们改在廿八那日聚会了!”
改在廿八!林垣驰无语,半日才叹了口气。那人却又淡漠道:“只是一介小小女子罢了!”
“是呀!只是一介小小女子……”林垣驰轻轻的说道,脑海中却忽然浮现出那张宜喜宜嗔的俏脸来。荼蘼,我不信你会对林培之钟情若此,绝不信……而你若非对他钟情,那便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你不愿再嫁给我……你宁愿相信一个未知的未来,也不愿与我重新来过……一股淡淡的苦涩涌上心头,他的眸光不自觉的黯淡下去。
他不说话,阴影中那人也便一言不发,只静静立着。他站的极